孙玉芬快嘴回说:“都没钱给她读书,还办什么升学宴。”

又有人说:“林粟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不给读可惜了。”

孙玉芬把手往腰上一掐,尖着嗓子道:“你觉得可惜,就出钱供她读,别只出张嘴。”

那人就不吱声了。

孙玉芬不在的时候,采茶工们聚在一起也夸林粟懂事能干,说林永田孙玉芬对这个养女太刻薄了,但说归说,没有人真的挺身而出为林粟打抱不平。

这年头,没人活得容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身都难保了,谁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

四点钟的光景,工头喊人结算,林粟看到孙玉芬拿到钱了,就凑到她跟前去,巴巴地喊了一声:“妈。”

孙玉芬啐一口吐沫到手指上,搓了搓后开始数钱,点完钱后瞥见林粟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钞票。她不为所动,把钱一折,塞进兜里,说:“你现在不上学了,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就不给你钱了。”

林粟立刻急了,“妈,我今天没有偷懒。”

“吵吵什么,供你吃供你喝还不够啊?”

林粟一连两天没要到钱,想到以后孙玉芬很可能再不给自己钱了,心下就慌了。她没有急赤白脸地和孙玉芬争辩,而是冷静地说:“我明天自己找工头算钱。”

孙玉芬一听就怒了,她抬起手直戳林粟的太阳穴,骂道:“你现在大了,长能耐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要是不答应,你看工头敢不敢把钱算给你。”

林粟并不想和孙玉芬对着干,没好处,便立刻软化了态度,哀求说:“妈,我就是想攒点钱买身衣服,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干活。”

她任打任骂,被戳得身子直晃。

孙玉芬也怕林粟之后干活不积极,骂了几句后就从兜里掏出了钱,抽了张五块的纸钞丢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