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默然不语,神色微伤,有口难言……她知道,女儿说得都是对的,她也比自己女儿更清楚自己的父母是一对什么样的人,因为她从小就是被压迫着、打击着长大的,但毕竟是给予她生命的双亲,她无可奈何。
司徒庆宇感知到了老婆的自卑和酸楚,当即就冲着司徒朝暮吼了句:“怎么说话呢?哪有小辈这么评价长辈的?你怎么还越长大越不懂事了?”
司徒朝暮不吭声了,虽然她并不怎么服气,但她心里清楚,她爸也是偏心的,偏心她妈,即便知道姥姥姥爷万般不好,也不会说出来,无论她妈在不在场。他很维护妈妈的尊严和面子。
为了照拂老婆的情绪,司徒庆宇又说了句:“姥姥姥爷是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情考虑不周到,但你大舅和大舅妈还是明事理的呀,那次姥姥姥爷去闹,最后不还是舅舅舅妈去把他们老两口拉走的么?临走前还给你周叔和王姨道了歉。”
裴元终于舒了口气,好在自己的娘家人并非全都是蛮横不讲理的恶人。
司徒朝暮也没反驳她爸的话,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是啊,大舅和大舅妈虽然明事理,但明的不多呀!
他们能够共情周唯月爸妈的不容易,却不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他们觉得拿不出手、没面子、会被外人笑话。
说话间,一家三口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十四号楼。
十四号楼的天台上支着两张烧烤桌,一张桌边围坐着长辈们,一张桌边围坐着小辈们。
头顶的天空渐渐暗淡,由绚烂多彩的火烧云逐渐转为了深蓝色的夜幕,一弯银月悬挂其上,静谧又安详。
每张烧烤桌上方都吊着一盏明黄色的灯泡,下方的烤炉滋滋冒油,热火朝天。
司徒朝暮和她爸妈分开了,快步流星地朝着朋友们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她前些天已经和闻铃还有厅响见过一面了,所以今日再见,就没那么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