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一直在说实话啊,可陈玉清还是向他道歉了。
谢印雪后来想了很久,觉得他还是继续心口不一吧,这臭毛病没人监督他改不了,愿意监督他的人也都死绝了,那就这样吧,反正他又不是完美无缺的人,有点口是心非的烂脾气怎么了?
想到这里,谢印雪又不禁埋在陈妈肩头低低笑了起来。
陈妈拍着他的肩叹气:“你说你不难过,那就别哭啦。”
“嗯。”谢印雪答应她,问了点别的,“您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吗?”
陈妈说:“安排好了,你师父走之前就打点好了一切,你不用操心的。”
“好。”
谢印雪放开陈妈,接走她手里的食盒,后退两步道:“您走吧,我就站在这送您最后一程。”
陈妈朝他挥手:“诶,我走了,阿雪你快回去吧。”
谢印雪什么也没说,不断挥动的手直到陈妈的声音消失在路的尽头彻底消失在他生命中时才慢慢垂落。他用手掌接住了一小片白绵绵的雪,低头看着它在自己掌心融化成水,望着水面上那个青年的倒影,终于在大雪中缓缓蹲下,哽咽着说没人听得到的实话:“可是只剩我一个人……我很想你们怎么办……”
他谁都想。
想陈妈,想陈玉清,连沈怀慎那个老东西想。但他无论再怎么想念,大概都无法再见到他们了。
柳不花抱着热水瓶来时,看到的就是青年环抱自己,几乎要被落雪掩埋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