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分外安静,只有暖气片发出轻微声响,而后被另一阵凳脚后退的呲啦声覆盖住,所有的粉饰太平在这一刻被撕碎,最后一口汤喝完,司嘉站起身,“妈,我先去洗澡了。”
她把空碗放进厨房的水池,再从孟怀菁身旁经过,朝浴室走。
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听见孟怀菁在背后叫她:“嘉嘉。”
握上门把的手随之一顿。
“对不起。”孟怀菁说。
下一秒浴室门开了又关,紧接着花洒大开,温热的水倾泻而下,司嘉捋一把头发,仰头,任由热水从她额头滑落,淹过鼻息,有种让人清醒的窒息感。
出浴室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孟怀菁仍在客厅沙发坐着,但大灯关得差不多,只剩靠窗一盏落地壁灯亮着,她没看手机没工作,就撑着额,人前雷厉风行的成功女性形象也被夜色吞噬得差不多了,听见动静她扭头看过来。
无声对视到第十秒,司嘉让她早点睡,孟怀菁没应,而是说:“嘉嘉,过完年你跟我去芝加哥吧。”
司嘉擦头发的动作倏地停住,像是没听清,“什么?”
“我带你出国,你以后跟我。”孟怀菁慢慢侧过身,司嘉才发现她左手夹着的一根烟,已经燃到末尾,点点猩红在苟延残喘。
后知后觉空气里有很淡的烟味在飘,阳台开了小半扇窗,细风涌动。
司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