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天魁释怀的笑了,「好吧!我把她交给你,当爹的只要你一句话,哪天若走不下去,请放她离开。」
这是他为人父唯一的请求。
「没有那一天。」君无瑕肯定的说。
他一叹,「希望没有那一天。」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又预料得到呢!箭插得很深,穿过肩胛骨,三叉的倒勾勾住血肉,必须很小心的割开,才不至于因为拔箭,第二次伤害身体。
汗,一直流下,季天魁的手因长时间的握刀而僵硬,而他目光凝重的盯着手中的每一刀,不让女儿多受苦头。
「按紧……拔。」
季天魁一句话,整个人像泡在水里的君无瑕唇色白得如鬼,他一手握住箭身使劲一拔,噗的一声,墨黑的血如泉涌出,血量多得令人心惊。
翁婿两人动也不动,不做任何动作,任由伤口处的黑血不断流出,他们也心急,唯恐有个不测,一直到血色转成深红带黑,心中的大石才稍微放下。
其实季亚襄的毒还在,并未清除,部分的毒性借由黑血排出体外,另外一些沉淀在体内,若是她能熬过这几天,剩余的毒素不会危及性命,但也不会太好过,毒一发作绞心撕肺。
「现在要缝合了,我也不是很熟悉,是闺女教我的,缝得难看留了疤痕可不许嫌弃。」
季天魁手边缝着伤口,心里想着女儿年幼时,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因此他带着她到处跑,告诉她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好仵作。
有一天,他看见才十岁的她拿着他的刀,给一位溺水而亡的孕妇剖开肚子,那时他惊着了,连忙上前阻止,毁损尸体是要吃罪的,谁知她伸手一掏掏出个孩子,除去胎衣后又用嘴吸出孩子口中的羊水,孩子一通气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