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突如其来的坠楼案让人忙了一整夜,用皂角洗净双手的季亚襄抬头望天,忽有种体力不支的晕眩感,她闭上眼睛,忍受那股不适,少了血色的面颊更显苍白。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见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样子,君无瑕面露急色的将人抱住。
季亚襄喃喃道:「你的手……」
他无奈的笑笑,「洗过了,照你说的洗手五步骤,湿、搓、冲、捧、擦,手心、手背、指甲缝又搓又洗,保证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肉屑或气味,要不要你闻闻……」
「拿开,不要碰我,堂堂知县大人尽做孩童行径,不觉害臊吗?」她都替他脸红了。
「大人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欲,要是每一个人都正经八百,无喜无怒,这人世间少了多少乐趣。」他顺势将手置于细腰上。
「大人是在指民女吗?」她不会笑也少有表情。
头一低,君无瑕将脸凑近,与她的脸相隔不到一寸,「你挺好的,我心悦之。」
对现代灵魂而言,「我心悦之」太文绉绉了,感情迟钝的季亚襄听不懂,她比较接受直来直往的告白。
「一夜不睡,大人不朋吗?早点去休息别说梦话,民女累了。」人有惰性,太久没熬夜身子受不住,这会儿眼皮沉重,困得很。
「榆木脑袋。」他低叹。
「嗄?」什么榆木?
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的季亚襄捂着嘴打哈欠,人有些没精神,直想着家里那张床,她一沾床就能睡着了,听说榆木做家具挺不错的……
说到木头,她想到的是工艺品,木雕、茶几、砧板、木块当柴烧,木屑下雪时铺地上止滑,和他说的意思相差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