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个夜班,也是半夜被从床上薅起来做急诊手术,”他悲怆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凄凉,“一个晚上没睡啊!一个晚上!”
“这次更加了,一晚上两个抢救,”季岽抓了把头发,十数根粗短的黑发夹在指缝中,“看看,头发一掉一大把,假以时日我就会成为继老宋后第二位秃头的脊柱外科医生。”
林时安指指他背后,提醒道,“老宋在你身后。”
“老林,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季岽面无表情,甚至还有心情夹了个煎包,“谁不知老宋是我们科室踩点大王,通常都是踩着点来的,所以洒洒水啦。”
“我没骗你,”林时安义正言辞,“不信你看。”
季岽将煎包塞进嘴里半信半疑回头,宋主任阴沉着脸不知道站在门口多久了。
他一紧张牙关一闭,饱含汁水的煎包被咬破,汤汁一下飞溅出来,喷洒到眼前人的白大褂上,犹如盛开了一朵黄褐色的花朵。
脑海一片空白,缓了片刻,眼前只留下:他完蛋了,几个大字。
“季岽!”宋主任咬牙切齿,太阳穴一跳一跳,他扯着被污染的白大褂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新的!新的!!!
“主任,我错了,”该认错时就认错,这是季岽多年来工作总结出的经验。
宋主任稳住喷涌而出的怒火,暗示自己:看在他忙了一个晚上的份上就原谅他吧,随后别过眼去,捕捉到一桌子的早饭,有了个主意,“既然你喜欢带早饭,就帮我带一个星期早饭吧。”
既惩罚了季岽,也避免吃老伴做的早饭一举两得,他不要太聪明了。
隐隐上翘的唇角被他努力压下,咳了一声,平淡的语气似有些感慨万千,“吃好早饭就去把32床的后续处理一下。”
“知道了,”季岽收起嬉皮笑脸,平静的表情下是无力的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