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潜唇角弯了弯。
“帮手不一定。”他说,“当年在长安,你我约过比剑,许多年了还未真的比过一次。”
魏郯眼睛一亮,笑道:“季渊若比,我就算来一趟胶郡也要比。”
“一言为定。”裴潜看着他。
“一言为定。”魏郯颔首。
舟人大声地呼喝,船慢慢地离开了水面。
“保重!”魏郯在栈桥上拱手。
船上的人望着这边,纷纷皆还礼。
我望着那大船渐渐远行,只觉心里的梦似乎在放在了那船上,如今被他们渐渐带离。
“不想崔公子这般人物,原本是死敌,如今却与四叔一道出了海。”我望着那边,轻叹道。
“什么死敌。”魏郯淡淡道,“各为其主,他比许多人都想得开。”说罢,他话头一转,“想看得更远些么?”
“更远些?”我想了想,望着大舟,笑着点点头。
风从海面上吹来,将我的衣袂吹得飘然鼓风。日头当空,万里无云,海水碧波起伏,与天边相接。
魏郯抱着阿谧,带着我来到离栈桥不远的小山上。这山生得奇特,山石高大,苍松如盖,从后面的山林里一路延伸而来,颇有几分风骨。
魏郯朝山坡上走去。坡势并不陡峭,沿着小径一步步往上,没多久,已经能看到山顶。
而尽头处,是一块石矶,像拳头一样,伸出海上。
魏郯抱着阿谧走到石矶上,风吹得他的帻巾飘飘。
“过来。”他回头对我道。
我走过去,旁边遮蔽的松树退去,视野登时开阔。
石矶下,是令人心悸的虚空。海风拂着浪涛拍打礁石,传来擂鼓一样的额声音。放眼处,蓝天深邃、碧海无垠、沙滩金黄,还有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岛。颜色极尽简单,却构成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画卷。
“夫君常来?”我望着眼前的奇景,只觉怎样也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