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环境让安绒十分没有安全感,他拍门拍累了,便蜷缩在角落中。

分明他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他却有了一种身上有东西在爬的错觉。

敏感的手臂皮肤被用力抓挠,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可是他却始终没办法将动作停下。

好痒啊……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肮脏地、扭曲地爬行。

不知道压抑了多久的情绪像是终于崩溃了,眼眶中的泪大颗大颗落下,痉挛的指尖染着淡淡的铁锈味,将眼镜摘下很轻地放在了一边。

安绒的哭声隐忍而又克制,像是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就会吵到谁。

无尽的漆黑中仿佛藏着足以将他吞噬的怪物,在黑暗中等候着时机,在他最为脆弱的时候冲出来将他抽骨扒筋。

濒临崩溃之际,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张温柔的面容。

少年立在他的面前,穿着一件灰色卫衣,兜帽里面还扣着一顶鸭舌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只有一截凌厉好看的下巴和薄薄的平直唇瓣抿着,让安绒记了这么多年。

“伞给你,别淋湿了。”

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哑,带着点儿少年气,说完还轻咳了两声。

安绒蹲在屋檐下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怀中一沉,接着那人便转身跑远了。

雨幕越发模糊,他几乎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身形,可是却清楚记得那件灰色卫衣的帽绳上打了个很花哨的结。

直到几天后,安绒在家中看见安元然将许多年不见的邻居‘覃哥哥’带回家,他看见了覃在穿着的衣服,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小时候对于覃在的记忆似乎很模糊,可是从那天在家里见到他以后,回忆却又忽然变得鲜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