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词想到了挽安时。
想到了那晚秦勋看着她,叫她挽安时。
那一刻她其实看得清楚,当时的秦勋眼睛里有一种情感,叫迷恋。
冲动是魔鬼,能吞了正常人的理智。
只是一觉醒来后理智就回来了,秦勋心里有她毋庸置疑,那么挽安时又占了多少分量?
这是件可怕又磨人的事。
盛棠觉得,挽安时她不在,却又无所不在。
挽安时就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影子,看不见,却总能隔在她和秦勋之间,渐渐的让岑词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兹扰她,影响她。
甚至潜入她的梦里,影响她的情绪。
岑词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浴室。
花洒开,渐渐水雾氤氲。
岑词站在花洒下一动没动,喷头的水柱不小,很快浸湿了她的长发,贴在柔软的后背,衬得皮肤雪白。
不是一夜无梦。
相反的,梦魇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这一晚岑词觉得很累。
她梦见了个小女孩。
像是五六岁的样子,披散着头发,纤细孱弱得很。她一直在跑,岑词好像一直在后面追,她不知道小女孩要跑到何处,就那么跟着她。
天很阴沉。
最边际压了厚厚一层云,铅云。
沉得令人窒息。
呼吸间有了海风的腥气,小女孩跑到了海边,那海无边际,隐藏在夜空之下,暗得令人窒息,也安静得教人不安。
小女孩到了海边后就停了脚步,她站在沙滩上,海水伸过来时湮了一下她的脚踝,等再退去后,小女孩的白袜子上沾了一枚小小的七彩贝壳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