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又换上那身繁复华丽的神使装饰,端起一副不苟言笑、超凡脱俗的模样,上了专门分配给神使的马车,在街道尽头下车,让门童传信后,走入了主祭的府邸。
“神使,您今日这是来?”
明亮开阔的正厅里,主祭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吞了口口水,紧紧盯着面庞稚嫩的少女。
牧月谢过仆从递来的清茶,也未在旁边备好的桌椅坐下,只站在厅中央,遥遥朝着主祭作揖。
她脸上扬起些许笑意,声音清脆:“恭喜主祭大人,得偿所愿。”
主祭擦汗的手停住了,眉头一皱,圆圆的小眼睛眯起:“神使这是何意?”
少女表情不变:“大人之所以日日派人在我身边监视,不正是为了防止河神大人反悔,又将新娘退回吗?”
“神使何出此言,我只曾派出保护神使的人。说起来这事也是在下考虑不周,没有提前知会,这才惊扰神使。”主祭摇头叹息,一副好心办事惨被误会的模样。
见他这么说,牧月又说了些抱歉不小心误会的车轱辘话,来回推拉好一会,主祭才喝了口茶,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不过神使说我已经得偿所愿,到底是什么事?”
老奸巨猾的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牧月暗暗骂了句,面上依旧是清风朗月的姿态,答道:“今年河神不会再悔婚,他已经接受了送去的新娘。这等喜事,自然是要恭喜大人。”
主祭捋了捋胡子,笑得和善:“神使说的话,我自然相信。但我等不若神使,没有能与神直接联系的手段,怎能听见河神大人的口谕,得知他的心意呢?”
这是在说空口无凭,要她给出证据来。
这点心思还是要有的,要是二话不说就相信了,她才反倒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要坐稳河神主祭的位置,光那份将来历不明正体不明的存在称呼为神,还百般谄媚的胆量,就应该比一般人要大。
之前他们趁着主祭心慌意乱的时机,又配合假装出来的神鬼之能,才说得他同意再送去一个新娘。现在新娘已经下去好几日,河神也没动静。逐渐冷静的主祭仔细思索这件事,一定会怀疑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