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道?上从临春手里把水接了过来:“你先回?去吧。”
临春看了看蒋以?声,虽然不?是很放心,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赵老师把水递给蒋以?声,对方?道?了声谢。
诊所里没有其他病人,她端了个?凳子坐在蒋以?声左侧方?:“通知家里人来接你吧。”
“不?用,”蒋以?声伸着两条长腿,人往后?仰靠着椅背,“您也不?用在这看着我,我吊完就回?去。”
他戴着口罩,额前的碎发盖着眉骨。
低烧烫的他眼尾有些发红,夹杂在一片乌黑之间,像极了另一个?人。
赵老师瞥开眼,没再吭声。
一瓶吊水打了有一个?小时,蒋以?声昏昏沉沉睡了几轮过去,走马灯似的做一些杂乱的梦。
一个?不?像家的家,在蒋以?言去世后?分崩离析。
父亲的沉默,母亲的哭喊,一帧帧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
孟雨柔因为伤心过度进了医院,要不?人二十四小时在身边看着,恐怕早就跟蒋以?言一起走了。
“妈,我也是你儿?子,”蒋以?声疑惑了十几年,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也是我儿?子?”孟雨柔披头散发,捧着蒋以?声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泪流满面。
她冰凉的手指擦过少年湿润的眼尾,颤抖着,突然不?正常地笑了起来:“言言啊,你回?来啦?”
她疯了。
口罩闷着红疹,脸上痒得厉害。
蒋以?声猛地偏头,在挣脱开自己?母亲双手的同?时一把扯掉口罩。
扎着针头的手连带着输液管在临春面前一晃而过,她瞪大了眼睛,看蒋以?声眉头紧皱,连呼吸都格外沉重。
她赶忙放下手上的单词书,抓住那只手腕重新拉了回?来。
蒋以?声下意识地回?挡,临春被抓住小臂往后?一推。
她的腿撞在板凳上,差点摔个?屁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