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声眉尾稍抬,这是一份写了半张练习纸的…信?
他的手臂搁在桌上,没接。
从小学开始,蒋以声收到的情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最初他还会因为好奇打开看看,不过很快就没那个耐心。
一页两页或者十来页,写的大多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废话。
折好用精致的信封装着,外面贴上花里胡哨的贴纸,偶尔还会喷点香水。
但这种当着人面随手撕下来的,他算是第一次见。
随便得有点侮辱人了。
临春见蒋以声没接,茫然地抬手挠了挠鬓角。
然后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连连摆手。
蒋以声干脆把腮一托,看临春低头展开纸张,打头的第一句话就是“蒋同学,关于刘家豪的事情我想与你说以下三点…”
哦,原来是这事。
蒋以声捏住纸张上方,从对方手里抽了过来。
他侧着身子,左边手臂搁在桌上。
右手平举拿着纸张,一目十行看完了所有内容。
蒋以声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过,聋哑人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方式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们理解不了语调,也用不好语气词,一般有什么说什么,目的性强,说话也生硬。
但反观临春,大概是有好好读书的缘故,表达方式倒和正常人差不多。
这一张纸虽然字句中都偏向蒋以声,可最后还是扯东扯西,想尽一切方法劝他道歉。
即便说的…也不无道理。
蒋以声屈起食指抵着侧腮,轻轻“啧”了一声。
再抬头时,靠窗的少女正捧着半截玉米,吃得腮帮鼓鼓。
左右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还不忘盯几眼桌上摊着的英语课本,嘴里叽叽咕咕地念着不成话的声音。
蒋以声的目光从姑娘家那点挺翘的鼻尖移到她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棒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