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住在一起,明微最喜欢听他讲过往的经历,那些他二十来岁一个人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
他也曾经沉迷户外运动,徒步,滑雪,骑马,攀岩,露营,晒得黝黑,比现在结实。
他后来在尼日利亚待了三年,工作,生活,赚钱,交友,时间倏忽而过。
他从不提过往任何感情经历,觉得乏善可陈,明微连哄带骗地试图引诱他讲讲,但邵臣不上当,知道她醋劲大,眼下虽然笑着,保不齐待会儿就生气不理人,还不知怎么哄呢。他一向又不懂得怎么哄人的。
明微和他相伴,总想起两个字:隽永。
有时也伤感,躺在他怀里咕哝:“你怎么不早一点找到我呢?”
不说三五年,即便早个一两年,那他们也能让对方少受一两年的孤单不是吗?
每当这时,邵臣没有话语,只是收紧双臂,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心跳搅在一起,慢慢变得同步。
挽回不了的遗憾,都是造化弄人。
他们只是凡间尘埃,没有力量抵挡这个。
……
六点十分,太阳出来了。层峦起伏的山川尽头,橘红色的太阳缓缓探出头,霞光万丈,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朝阳还是落日。
几万年前的原始人也是这么看日出的吧?那光像从几万前而来,寂静永恒。
明微的心好似飘向虚无空旷之境,被一种壮阔的美丽毁灭。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日出,不知道太阳看着地上的人是什么滋味儿。
忽然观景台一阵骚动,明微转眸望去,原来有人求婚。
年轻的男子单膝下跪,向心爱的女孩掏出戒指,祈求与她结为连理,共度余生。女孩惊讶地捂住嘴,忽喜忽泣。
明微瞧着高兴,鼓掌欢呼,随周围的看客们一同起哄。
她看戏,邵臣看她。
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剧情,她一向喜欢,仿佛世上多几个美好结局,尽管是别人的,对她也是一种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