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淋到屋里来。
邵臣混乱地想,他和明微之间究竟算什么?喜欢?情趣?性?或是每一次接触时无法自制的心动?一次次拒绝她、远离她时的酸楚?还是两人在暴风雨里共骑一辆摩托车,在破旧的小木屋相顾无言的沉默?
想到这儿,心口剧烈疼痛,而躯壳却沉溺在迷乱的欢愉里。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为什么这么复杂、这么难?如果只有床上这点儿事,如果他和明微只是为了身体的寂寞而纠缠,那他就不用承受这些牵肠挂肚,也不会舍不得,更不会心痛了。
很久很久,邵臣伏在明微背上逐渐平息。她的手指揪住枕头,松开,然后又揪住。
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混蛋,邵臣哑声开口:“对不起。”
明微周身虚浮,从头到脚趾麻得一塌糊涂,来不及思考,昏头昏脑回了句:“没关系……”
说完才发觉这个对话很荒谬,她咬咬唇,问:“你怎么了?”
邵臣缓缓从她身上下来,歪在旁边,拉起被子将她盖住。
“我……过几天可能得住院。”
话只说了一半,明微心脏猛地跳了两下,她知道,他想让她回去,回自己家去。
“什么时候?”
“大概一周以后。”
一周,七天。明微在心里默念一遍,扯起嘴角笑说:“那还早,到时再说吧。”
到时再赶我也不迟。
邵臣没法对她讲什么狠心的话。雷声轰鸣,闪电在房间劈开蓝色影子,她的巴掌脸若明若暗,脆弱迷人。
邵臣抬手抚摸她的额角,喃喃说:“那天下大雨,你的头发都被淋湿了,很狼狈,气鼓鼓地,像一只可怜的小松鼠。”
“在竹青山后山那天么?”
“嗯。”
明微心尖酸楚,轻声低语:“你也是,从额头到脖子好多的水,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