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的脸压着抱枕,呆滞的目光失去焦点,心床似午夜的海潮,千斤万斤起伏,却没有一丝声响。
她想到这段时间跟闹剧似的,自己叛逆惯了,对抗父母,对抗同学、老师、老板,做任何事情都要顺着心意,不愿受规训和约束。她对邵臣有意思,想跟他在一起,想征服他,所以就那么去做了。
她知道邵臣不是欲擒故纵、故作姿态的人,相处过程中某些时刻她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微妙的拉扯,要不是男女之情就见鬼了。
明微以为他的顾虑来自酒吧那晚糟糕的初遇,她表现得过分轻佻,加上学生时代招惹的那堆破事,他一定心生警惕,不愿成为别人玩弄的猎物。
然而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可笑。
也实在看低了他。
是啊,邵臣那样的人,怎么会患得患失地等待着被女孩子征服呢?
明微对他感兴趣,却从来没有认真地体会过他,只顾自己那点儿喜欢和心动。
现在好了,玩砸了吧?
她懊恼得想去撞墙。
胳膊从沙发边沿垂下,黑糖悄然靠近,抬起爪子轻轻碰了碰,然后用脑袋磨蹭。
淅淅沥沥,外面下起小雨。
她的心被打湿。
邵臣说,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可是她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他,一种浑浊的潮湿包裹,犹如青苔蔓延,无声无息长满角落。
明微的脑子又开始混乱起来,她从未处理过这样沉重的情绪,老实讲,她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