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声控灯已经暗下去,又被她开门的响动拨亮。狭窄的楼梯间内,灯光融融流动,在他额间泼出疏朗凛冽的眉弓的形状。
察觉到门开了,有人走近,他眼睛晃了一下,慢慢聚准在她脸上。
秋沅离他不远也不近,就这样接住了他的视线。
周恪非的肩膀向上提了提,稍微站直了点。他把秋沅看得更清楚了,于是轻轻笑一下,说:“秋秋,我其实很想你。”
声音比平时低一点,哑一点,烈酒的气味发酵出来,温热又辣苦。
秋沅的眉心塌陷出一个小窝:“你喝酒了?”
第一次,周恪非答非所问。
“还记得么?上次就在这里,你背对着我,问我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你。”或许是酒精的催化,久别重逢以来,他难得如此倾诉,语气也奇异的像掺了胶,变得又紧又黏,“我真的很想你。今天聚餐上有人点了红酒,原产地是里昂的酒庄。那时候在法国,我一个人过得很难。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不止是养活我自己那么简单。我打过很多份零工,受过伤,还有人把钱扔在我脸上。但是我并不难过。……因为我想到你,就觉得有意义。”
他说完,似乎自己也在发怔。茫然许久,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怎么说了这么多。秋秋,你不要笑话我。”
秋沅只觉得咽喉梗塞,音节发了锈,怎么也出不了声。
原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