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我都很熟的,家里有个老房子在附近,就是挺多年没回来了。”
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秋沅侧目淡瞥他一眼,却并没搭腔。她的沉默并不被动,显然是出于缺乏闲聊的兴致。
苏与南也不气馁,接着说:
“这个纹身店以前是个卖内衣的小铺子,没错吧?”
“嗯。”
秋沅几乎没怎么眨眼,简单答出闷哼似的一个字,便继续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路旁的楼宇疏疏密密,把阳光网成一把一把的碎块,浓淡不均地落在她脸上。
很少有人知道,嘴唇在不发声的时候也可以泄露许多秘密。就比如她坐进车里以来一径神色淡淡,好似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唯独两页嘴唇死并在一起,成了一条长而紧密的直线。
苏与南收回视线时,有意无意瞟过镜中自己的嘴唇。舒散而松弛,有呼吸的空余。
确凿无疑,单秋沅是真的在为周恪非而感到紧张。
就在苏与南以为秋沅的沉默要持续到路程终点时,却意外听到她开口问:
“可以吗。”
“什么?”
她没答话,只是晃晃手。有支烟夹在纤瘦的手指骨节里。
“开车窗就可以。”苏与南说。
她看上去,的确是刻板印象里会吸烟的那种女人。
跟周恪非不一样。
苏与南结识周恪非,是在法国里昂。
里昂是个小城,华人圈子也不大,周恪非来时全奖入学,与优秀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更为极致的低调。他住在几乎没什么留学生选择的破陋公寓,除非课程需要,鲜少与人来往。
与周恪非产生交集,是苏与南发现女友竟在私下里对他表达过好感。苏与南年轻气盛,哪里肯轻易罢休,打听到周恪非的地址,便纠集几个玩得来的兄弟上了门。周恪非租住的公寓偏远,两个街区外竟是个小规模的垃圾处理站。是以结伴而来的小弟都忍不住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