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奈对着朱重八笑了一下：“心中想着事，分神了。”

“近来军中繁忙，不过相较以前好了许多，妹子，那陈友谅的人手如今已经练熟，我现在看上了盐贩张士诚的地和人。”

朱重八说完之后像往常一样，开始罗列自己手下的人财粮，可说了一两句开头的话，他却依然感觉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心神不在此。

朱重八停下自己的话问她：“心情不大好，难道这一回上光明顶？教中没有给你升为坛主？”

以如今红巾军的势头，以如今沈奈在起义军中的地位，怎么可能不升？

沈奈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

“自然升了。”

“朱大哥，你可曾去过光明顶？”

朱重八在沈奈说到“去光明顶”几个字的时候，眼中神色叫沈奈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蔑视和忌惮。

遮掩的再好，也没有躲过沈奈在万千剑光和时间里面凝炼出来的双眼。

面前之人已经不是初遇的少年，而是算事业有成的青年。朱重八笑的不动声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遇上你之前在街头寺庙里偷鸡摸狗，遇上你之后和你称兄道弟打江山，光明顶？那你还不如问你朱大哥去过几回寺庙里偷食。”

“你我兄妹一条心，你去过和我去过也没什么差别。”

从窗边可以看出外面那立在墙边的桃花，淡淡的粉色，灰褐色的扭曲枝干。

朱重八，不仅仅是对光明顶所代表的明教起了疑心和忌惮，也对自己如此了。

只是没对明教那么重而已，也或许，他也未必发觉自己的想法。

沈奈背过身，不再看朱重八的脸和眼神，转而去看那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