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鼻息相缠,离未勾起好看的眼,说:“你头发散了,阿随。”
杨随任他摆弄,冷风也被他们相拥着煨暖。
小狐狸手法笨拙,先将花枝别到杨随耳后,再轻而慢地给杨随如瀑的青丝绾上歪扭的发髻。
“唔,有点歪。”离未懊恼地蹙了蹙眉。
“不要紧的。”杨随宽容地笑笑。
狐狸得了鼓励,便将花枝取了,作发簪斜插/入青丝的髻子。
桃花衬人,哪怕杨随一袭素白,也染得几分耀眼。
小狐狸便是痴了一般,往山神额前落下一吻,却不想专心看焰火的村民们发觉了他俩在屋顶上的小动作,好事的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惹得红衣白衣两位少年不约而同红了脸,离未扣了杨随的腕子,也不管天上的焰火地上的人声,施了个法飘飘然落地狂奔。
可怜山神发间的桃花,在二者匆忙之中落在了雪地上,缀出一抹早来的春色。
焰火的术法还在继续,天上人间姹紫嫣红,灯火安宁中长乐一片。
年年如此,狐狸与山神十指相扣,一如既往地许下了个岁岁如是。
杨随现在想来,那福利院每年的焰火,莫非是小狐狸的手笔。
他们在一起看了两百年的焰火,而今总算是又再续上了。
离未陷入了一个悠长的梦境里,他以原形缩在一扁扁的蒲团上,对面玉榻上半卧着绣花的美人。
美人有一下午一下地拨弄着银针,绣了半天也不知绣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