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未抬了眼,与杨随对视,一字一句告诉他:“阿随,我不允许你有事。”

杨随却一失神,离未便听到:“不会有事的。”

是敷衍的安慰,也是心疼的承诺。

离未听出来,他听得出来。

哪怕他不懂杨随的应尽之责,不懂杨随的执着,但他懂杨随一切一切、所有所有的情绪和话语的重量。

去意已决?去意已决。

这于杨随来说很重要,离未能做的只有尊遖峯重他的重要。

“闲逸,今日就到这里吧,你还是好好想想。”见劝说不动杨随,赵全也只得后退一步,摆手叹道。

“倾怀,我也最后问你一句。”杨随沉沉地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当初所说,考学入仕的初心么?”

“尽你之能,为国为民。”赵全眼神一黯,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那其他的话也不必说了,到明天我依旧还是会给你这样的答复。”杨随抱着红狐起身,缓步走到好友身前,“很抱歉,不能参加衡儿的满月礼了,若孩子出生,替我道个歉。还有啊,那白玉长命锁你再退给我,我就让书影好好教训你。”

“毕竟长命锁是保孩子平安的,你个当爹的没道理替衡儿做主。”

“明年春来,芳草萋萋时,带壶好酒给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酒就行,悼词也不用多。”

“只需写一句:杨闲逸,此生最大功绩即是撮合了赵倾怀与其妻子成为眷属,在其婚礼凭一对子过三关,世人不可敌之。”

“你这最后问一句,倒是啰嗦。”赵全失笑,眼尾挂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