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尽之责,倒不必如此客气。”杨随说。

那妇人却垂眸轻笑,说:“以前年轻不懂事,自然就把什么困难事都放进祈愿里,盼着身为神明的您来解决。”

“现在想想,是我的不应当了。因为这世间没有一条规矩说,神明必须有求必应。”

“容我问句莽撞话,大人,您会厌倦吗,一直不停地处理这些与您无关的事情?”

“我收了你们的供奉,又怎么能说是与我无关呢?”杨随轻轻反问。

“但收了供奉不做事的神明,大有人在。”妇人说,“就比如那百秀山神。我后来也去问了百秀那边的亲戚,他们说,供奉是一定要供奉的,但祈愿不一定会被满足。”

“他们说,心诚才会灵。怎么体现心诚,就是不间断地不吝啬地供奉。”

“剥削压迫百姓,并非正当之为,我那位同僚要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他就违反了天条,是要受惩戒的。”杨随一字一句道。

“可他较于您,更年长些。您出现之前,我们这一带和百秀山那边,就已经供奉了他两百年。”

“其间也没出什么乱子,而且据他所说,这其他地方的山神,也是这般作为。”

“唯独您,不一样。”

老妇人抬了眸子,神情担忧,“大人,您且小心了。我们村很多人都被那山神托了梦,他这是在威胁您。”

“虽然搞不太懂那位同僚在想什么,”杨随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但他要来罗浮山这边,我还是挺乐意招待的。”

“不过,他应该也来不了罗浮山吧,山神可没办法走出自己掌管的地界。”

“哦,那难怪他给你们托梦啊。”

相通这茬,杨随激动得差点拍桌子,而妇人表情也阴转晴,松了口气般笑道:

“他威胁不到您,那便再好不过了。”

眼前再次清明,杨随发现自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头靠着狐狸的肩膀。

“你忽然晕了过去,差点从车上摔下来。”离未叹息,随即自语般喃喃道,“明明用了怎么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