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的。”何女士抽了张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没因此而表扬过他。”
“我觉得这是身为我儿子的他,应该要做的事情。”
“但他除了是您的儿子,他还是苏延,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苏延。”杨随说,声音很轻,也很重,“他有他的优缺点,有他的喜怒哀惧,他完完全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谁的附属品。”
“哪怕您是他母亲,他也不是您的附属品。”
“同样,您也不是他的附属品。”
“他跟我说,他希望您能有自己的生活,他希望您能发自内心地快乐。”
“有自己的生活,你说得倒轻松。”何女士冷哼一声,“我自从有了他,工作没了,跟以前的朋友也很少联系了,除了每天围着他转,我也想不出我能去干什么。”
“他爸爸工作忙,家里的事情我得去处理,每天都千篇一律地过,早忘记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苏延说,您很会唱歌跳舞,正好我们社区每个月都有交流会,您可以在会上交一交朋友嘛。”杨随趁机说道。
“交流会就开一个下午,不会耽误您多长时间,您可以尝试着去看看嘛。”
“而且苏延是个自觉的孩子,现在也都高二了,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之前还跟我说,他想考z大来着。”
“您现在可以试着放手,给他一个成长的空间,也给您自己一个闲暇的时间。”
“果然那倒霉孩子,是厌烦了我管他吧,嘴上不敢说,就让你来拐弯抹角地讽刺我。”何女士面色不善,但语气却压抑着笑意。
杨随听出女士是在开玩笑,接茬道:“我也只是在实话实说,而且您比我更了解苏延,知道他是个怎样的孩子。”
何女士把纸团丢进垃圾桶,“麻烦能不能给我一张信纸,我想给他回个信。”
“这倒不麻烦,您写便是。”杨随笑笑,看到了结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