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遖峯她生活的重心都在苏延身上呢。”杨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偏偏苏延没这么想。”安老师苦笑道,“那孩子安静是安静,有时候冷不丁冒一句话,能把你堵死。”

“我刚发现他情绪不对那会儿,有把他叫来办公室,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我或者跟他妈妈说。他有些抵触,就好小声地回了我句,我妈妈不会管的。”

“事实上,他妈妈还是管了,并且很积极且迅速。”杨随说,“他们母子应该沟通上出了问题吧。那天他们来社工站,他妈妈就一直在数落他,完了要走之前,说自己有事儿,催儿子赶紧解决问题回校上课。”

“刀子嘴,豆腐心吧。”安老师摇摇头,“那天苏延回校后,我打了电话告知她,她就问我,如果苏延真是抑郁症,她得买点儿什么给苏延补补。”

“那我就找出问题所在了。”杨随放下空水杯,“很感谢您的耐心和细心,帮了大忙。”

“您客气了,是我要感谢您才对,毕竟身为老师,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一切都好。”安老师摆摆手,“苏延他们班,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有闪失。”

杨随愣一愣神,想起那小少年的话,没由来地替他心酸了一把。

果然还是跟孩子旁敲侧击一下,说你老师根本没往其他方向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杨随觉得自己真是个坏人。

起身告辞前,杨随瞥到老师办公桌的角落,摆着一细白的长颈花瓶,斜插着一支开得灿烂的黄花槐。

零碎小巧的花瓣像扑扑棱棱的黄蝴蝶。

不过这花是绿化带的景观花,安老师可不像是会去路边徒手折花的人。

是谁送的呢?

杨随笑笑,不言语。

友善地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杨随走出白云三中,刚好下午一点。

日头正烈,他踩着树荫走,红色的狐狸挂件从他上衣口袋里悄悄爬出来,被他一下揪住命运的大尾巴。

“你也不怕被我晃掉了。”杨随笑着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