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是高等数学的公共课,好几个班级一起上,教室也很大,是足以容纳三百人的阶梯式教室。时启背着包进去,左右看看,选了个中等靠前的位置坐下。
时启来得早,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学生在预习,或者伏在桌上补觉。
时启拿出手机,给厉觉发信息,问他中午一起吃饭不,厉觉这次回复了,回复的是“那个姓孟的也来?”。
时启最近总和孟夏深一起吃饭,但厉觉是怎么知道的?
时启说:“他有事,不一起吃。”
厉觉:“……”
时启:“?”
厉觉训练中途,低头玩手机。一旁队员都笑了:“厉哥是谈恋爱了?整天抱着手机不撒手。”
张明自一旁也笑了,道:“他不整天和咱们待在一起,和谁谈,和你吗?”
大家立刻“不敢不敢”,刷地散了,去喝水休息。
张明丢给厉觉一瓶红牛,道:“今天训练,看你心不在焉的。过几天要和隔壁省的人打友谊赛了,你不想输吧?”
“不会。”厉觉丢下手机,喝了几口水,兀自出神。
“上次聚会,大家都喝上头了,不小心和你那朋友打了起来,他没事吧?”张明瞧着厉觉脸上,显然是被什么人打了,厉觉冷冷道,“他好得很。”
早上时,方殊流还和他宣战呢,什么兄弟如手足,直接为他背后插一刀。
张明见厉觉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怎么说呢,失恋的人是最没法劝的,何况看厉觉这样,纯粹是铁树开花,一腔热血的单相思。张明靠在墙边,想了想,道:“你和时启没再聊聊?”
厉觉突然说:“他约我吃午饭。”
张明道:“那不挺好?刚好……”
“因为那姓孟的不在,才找我。”厉觉冷冷道。
“等等,”张明已有些听糊涂了,“怎么又多出来个人?姓孟的又是哪个?”
厉觉说:“时启的学长,原本应该和他是室友。”
张明被绕晕了:“怎么这么复杂?那个姓孟的也……喜欢时启?”
厉觉不说话了,将红牛喝空,随手一挥,易拉罐“砰”掉进垃圾桶,正中红心。
许久没有得到厉觉的回复,时启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闷骚,话也不说了,难道是上次打架,把他打成哑巴了?可那天早上还好好的啊。
临近上课,教室里才突然热闹起来,许多学生进来,嘻嘻闹闹的,时启十分怀念校园生活,也怀念这种单纯的学生时代,工作之后,便很难再有这样的学习氛围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时启翻看课本,并未去搭理,然而在他四周的学生全都在窃窃私语,逼得时启也忍不住转头看了眼。
白发男生身着纯黑色校服,背单肩包,衬得肤色白皙,神情冷漠,如同行走中的冰块,朝四面八方散发着冷意。时启正巧与那双淡漠的桃花眼对上。
时启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方殊流又来查人了?还好没迟到。
想必很多学生都和时启抱着相同的想法,因为不少人纷纷拿起电话,开始通风报信:“喂?还吃饭呢,别吃了,快过来,方殊流来查人了!”
还真是应了方殊流的那句话:“遇到我,大概率没什么好事。”
时启哭笑不得,方殊流一路走过,效果十分明显,学生全都安静如鸡,假装用功学习。时启则不怎么担心,然而方殊流却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
时启:“……”
方殊流:“这儿有人吗?”
时启诚惶诚恐,指了指自己:“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