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没忍住,俯下身亲了又亲。虽然没有实体,但只是凑近感受宋时清皮肤上的温度,就已经让它不自觉柔软了下来。
你看,虽然时清不太愿意,但还是得听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意识到它确实是谢司珩以后,时清乖了好多啊。也不挣扎了,也不骂人了,只是哭,流了好多眼泪。
它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心疼。时清对它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不是夫妻之间的缠绵缱绻。不过也不打紧,他不介意。在足够漫长的日子里,宋时清总会有把他当成丈夫的那一天。
甜蜜杂乱的思绪占据着谢司珩的感官,令他暂时忽视了宋时清的目光。
宋时清看向不远处,木盒中给他做嫁妆的簪子。在身上的力道放松的那一瞬间暴起,猝然挣开钳制,抓住了一根簪子,继而将簪子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我不嫁。”宋时清哑声说道。
“哥哥,放我走吧,求你了。”
第一百零七章
屋中一片死寂,宋时清盯着陆洲的眸光颤抖不定。
宋时清都不知道自己期待的,到底是被放过还是不被放过。
在他心里,谢司珩绝不会提出那样恶心又怪异的要求,不仅是对他,对别人也一样。谢司珩绝不会变成一只沾着泥土和鲜血,肆意妄为,毫不顾惜人命的恶鬼。
但是,如果面前附在陆洲身上的恶鬼不是谢司珩,他就不会放自己离开。会用尽手段留下自己,和他结令人屈辱的阴亲。
宋时清仰头看陆洲,陆洲也回望他。
突然之间,宋时清心底动了一下。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面前人的眼瞳,牙关不自觉咬紧。
真奇怪,在陆洲的眼瞳里,他只有半边身体的轮廓是清晰的,还有半边……与暗色融为一体,仿佛身后站着某种庞大阴影一般。
换做以前,宋时清绝不会注意到这种微末的细节。
但大概是因为一个人的灵魂总会从眼睛里泄出些底色,他不受控制地注意了一下陆洲的瞳仁。
宋时清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抠住长桌边缘的手。
像是有一根针,在此时悄无声息地扎破了一层看不见的蒙层一样,那只其实一直覆在宋时清身上鬼手,终于出现在了宋时清的眼底。
“嗒……”
簪子脱手,掉在了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谢司珩察觉到了宋时清对他的“感知”。
恶鬼沉凝地垂眼,像是盯住猎物那样盯住了宋时清。
但宋时清并没有抬头,他似乎被吓呆了,保持原来的动作一动不动,脖颈处脆弱的线条随着呼吸略微起伏。
那线条仿佛带着热度,轻易就燎起了恶鬼心底的怪异冲动,忍不住地俯下身,在上面轻轻碰了一下。
宋时清微微一颤。
短短几息,他对谢司珩的感知就已经从最开始的“看”到了如今的“嗅”。
恶鬼身上萦绕气息很容易让人想到乱坟岗。
雨后土壤的潮气,没燃尽的纸钱冥器,似真还假的血腥气……
而在这其中,宋时清捕捉到了一点,平日里谢司珩身上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