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菜按照一定的时间间隔着上,每餐间又休息两个小时。基本能做到二十四小时不停,随时来随时吃。
只是对厨子团队和服务人员的体力要求很高,宋翔这次就一气请了三家专门做席的人来。
所以,说是简易厨房,实际上连锅子炉子,带食材和洗碗的地方,拢共占了整整五个棚子。
宋时清还没有走到跟前,突然听见一阵惨叫声。
他脚下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这声尖叫在宋时清的耳中化作了一道婴儿的凄厉啼哭,惊得他瞳孔骤缩。
宋时清脑中霎时空白,急急拨开自己面前挡着的人。
“推我干嘛?”
“谁啊!”
宋时清充耳不闻,冲到厨房前,震惊地朝发声地看去。
“你们在……”
他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
面前地上,正在拔鸡毛的两个帮厨莫名其妙地仰头看他。
其中一个愣了片刻,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问他:“哥儿催菜食来嘚?”
他手上的鸡还在挣动,被割开的喉咙里发出不再那么有力的悲鸣。肌肉挣扎带动裸露的白皮抽搐——
某种程度上来说,与那个裹着胞衣的死胎相像。
梦境中的画面在宋时清眼前闪回一瞬,但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立刻将超出人类承受能力的恐怖景象压了下去。
宋时清的目光在帮厨和他手上的鸡之间惶惶挪动了两个来回。
……不是婴儿,他听错了。
我……听错了。
也是,他这两天晚上做噩梦,白天撞鬼,精神是不太好。等出国以后,好好休息几天吧。
没等到他的回答,正对着他的帮厨站了起来,手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有事嗦哦。”
宋时清摇了摇头,低声跟他们道了歉,说了要菜的事情。
帮厨不认识他,皱眉为难,转头高声朝里面喊了一句什么。
下一秒,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多要一桌,哪个讲的?都不跟我提前说,现在菜全分好了,怎么重提一桌出来?”
一个用月白色布巾裹住头发的女人从里面挤了出来。她斜着眼睛瞪两叫嚷的帮厨,语气不善,“哪个要的?”
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像是一般酒店经理,更像是大家族的管事人。
更古怪的是,帮厨被这么不讲理的训,丝毫没有要还嘴的意思。
他像是极怕这个女人一样,站原地低着头,瑟缩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时清。
女人不耐烦地看过来。
不仅是帮厨,随着女人视线的挪动,这一片厨房里的所有人,全都噤若寒蝉地低下头,摆出一副专心手中事的样子。
一时间,宋时清耳边再没有交谈打趣的说笑声,只剩一片菜刀与案板剁在一起的笃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