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没怎么,就是昨晚小柠眼睛撞到了,他和他那个同学送小柠去医院,没吃晚饭,搞得有点低血糖。你别激动,医生说了,什么事都没有。”
宋悦死死攥住手机,眼珠在眼眶中微微颤动。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小护士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感觉宋悦的反应有点像警匪片中,在逃亡路上听到警车动静的罪犯。
“你、你确定时清只是低血糖?……他身上……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痕迹?有没有说哪里疼,有没有说他这两天在老家碰到了什么人?”
……
宋翔满脑门问号,“什么疼不疼的,他又没和人打架,身上能有什么痕迹。”
说完他又没忍住翻起了旧账,“不是我说你,你既然这么怕时清被人欺负,就应该早点让他把头发剪了。你看他现在,剪了头发,清清爽爽的,多招小姑娘喜欢,是不是?”
“你让他把头发剪掉了!!”
宋悦厉声问道,尾调几乎尖利。
声音将床边的小护士和另一边的宋翔全都吓得惊了一跳。
“剪了啊……”
宋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悦粗暴打断。
“为什么要剪!不能剪!特别是他现在回去了——”
宋悦捂住胸口,唇色白得像是纸一样,拿不住的手机掉到了被子上,咚得一声。
“宋悦?宋悦!”宋翔急了,大叫道。
小护士冲上前,赶紧按铃叫医生来。
她也没入行太久,紧张到不行,跟宋翔交代的声音都结结巴巴的。
“病人,病人她现在说不出话,我已经叫了医生。您先别太着急。”
“好,好,麻烦你……”
宋翔自责。
他就不该心直口快,在这时候激宋悦。
私人医院的医生向来富余,不多时,就有两个医生冲了进来。
小护士紧张地交代情况。
可没有人注意到,宋悦在大口喘息的同时,眼睛一直死死床边无人的沙发。
寒意顺着流经心脏的血液蔓延向全身。
宋悦绝望地看着那团纠缠着的黑影。
“我……”
她发出了一个气音,但最终没有说出完整的祈求,意识就被无尽的黑暗再一次地拖进了那个她在近二十年中,回顾过无数遍的夜晚。
——毕竟,【它】没心情听偷窃者的哀求。
·
十八年前,涂山县。
宋悦拉住一根攀在石壁上的藤蔓,踩着脚下高低不平的小路,朝大山更深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