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这么快啊……”谢司珩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靠着门框,就这么看着床上的那一小团。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五官轮廓更为立体鲜明。
就这么大概看了有三分钟,谢司珩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在这不高兴什么?”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脑子里絮絮的,胸口也像是被塞了一大团布,堵得他不舒服。
谢司珩想去找两个人练练手,又觉得即使去了,也依旧不能让心底的这份莫名升起的躁动平息下来。
那种隔靴搔痒的难受就这么缠着他,又不给准话又不打算轻易散开。
谢司珩用舌尖顶了顶腮,终于还是放轻脚步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这下,连走廊上散进来的光也被挡在了门外。
谢司珩脱了外套长裤挂在架子上,穿着里面的背心平角裤上床。他倒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就是想蹭着宋时清打局游戏,等这人起来。
“唔。”
谢司珩回头看了眼,只见宋时清皱眉朝被子里缩了缩。
我吵到他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给宋时清拽了拽被子。
昏暗的光线下,宋时清的脸白得仿佛自带光晕,密密的眼睫垂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在轻轻发颤。谢司珩就这么打量了一小会,突然低头,在人家脸上亲了一下。
——唇与脸颊细腻的皮肤一触即分。谢司珩只觉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
要是宋时清是他亲弟弟就好了,亲哥哥也行啊,这么好看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能放在身边,多好啊。
正好这时候他的游戏也匹配完成了,他翻身靠坐在宋时清身边,愉快地点了开始。
但谢司珩并没有注意到,睡在他身边的宋时清正在一点一点地蜷缩起身体。就好像在无形之中,他正在躲着什么人。
……梦里。
依旧是那个铺满了纸钱的院子,依旧是那群沉默的围站在院子两边廊下的宾客。
端着【贺礼】的丫鬟已经退到了一边,但压着他的宋时清的人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宋时清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没有激起任何怜悯,就像是他被堵住的呜咽一样。
【快,快把新娘子送入洞房!】
【入洞房了……】
热闹的喜乐一下子从人群后爆发开来。
有人跑到院门口,大把大把地撒起了铜钱。
但与此相对的,是另一种不该存在的安静。
宾客们依旧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人道恭喜。铜钱落地又蹦起,没有人去争抢。
热闹的喧嚣和诡异的寂静同时存在,最终融合成了一片令人恐惧的怪异。
这到底是什么?
宋时清脑中一片混沌。他被人拖上正堂,随即顺着侧开的门被拖进闲间,最后,他被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