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一会张太医来了,他边端出汤药边道:“这一碗下去想必烧就退了,但明公子的身子还需要调理,微臣会派人每日来送药。”

“嗯。”

云羽寒将软枕垫在明颜脖颈后,用汤匙撬开牙关,可还是会有多余的汤药从嘴角滑出去,云羽寒干脆仰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的将药都喂了进去。

张太医:我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事儿。

李世才:害,习惯就好。

一碗汤药喝下去明颜的脸色好了些,浸的嘴唇也有了颜色,因为明颜身上涂抹了药膏,也只能将被子盖至腰间,云羽寒将帷幔放下,道:“本王去勤政殿,这里你照看着。”

李世才,“是。”

明颜在云羽寒的寝宫留宿过,但那只限于云羽寒喝醉之后,清醒下的云羽寒是不喜欢与人同榻而眠的,也只有醉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才会觉得孤独,才会想找人陪着,才会觉得怀里抱着个有温度的东西会让人很安心。

说好的一晚退烧,结果晨起时明颜的烧还是没退,云羽寒披头散发的叫来李世才,张太医赶到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他哆哆嗦嗦的探了探脉,没想到内里伤的这样重。

“怎么说?!”云羽寒语气不甚好,叉着腰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这…这…微臣疏忽,未敢下重药,臣这就去配药。”张太医说完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云羽寒探了探明颜的额头,还是烧的滚烫,昨晚与他说话半点回应都没有,若不是还有鼻息,简直与死人无异。

上朝前云羽寒叮嘱着,“叫他跟这儿看着!烧退不下他就不许走!”

李世才哪里敢反驳,只得道:“是。”

内里服药,外里冰敷,总算赶在云羽寒回来前退下烧了,张太医吓得连连抹汗,心道这种活儿以后自己可不敢再靠前了,没得着什么好处不说差点丢了小命儿。

云羽寒回来连书房也没空去,直接回到寝殿看明颜,李世才迎上去,眉开眼笑的,“王爷回来了,明公子的烧退下了。”

云羽寒撩起裙袂坐在床边,大手探了上去,“嗯,不热了。”

张太医赶紧应声,“烧退了这病就好的快了。”

“那何时能醒?”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张太医可不敢再乱下断言了,模棱两可道:“若是明公子体质好或许今晚,反之或许明日,啊,也可能是后日。”

云羽寒眉心又皱了皱,瞧得人心内不安,张太医一哆嗦,语速飞快,“少量多次的进食,有助于病情恢复,一定要清淡!”

李世才将张太医送出去时他腿还在发软,颤颤巍巍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可怜,年岁也大了,哪里经得住这般吓。

将人送走,李世才便去膳房吩咐了。

云羽寒坐在床边心思沉沉,他曲着食指在明颜脸蛋儿上滑了滑,叹了口气。

明颜是被云羽寒晨起洗漱的声音吵醒的,他轻轻咳了两声,云羽寒脸也没擦就跑来看他,见那双桃花眼略微微睁开条缝,他嘴角上扬,“醒了?”

昏迷了几日,明颜脑袋浑噩不堪,看人都像重影般,待他眼前逐渐清明,才看清云羽寒的雕花床顶,还有那张略带着期盼和水滴的脸。

明颜抬手擦擦滴落在脸上的水珠,无力道:“王爷,我怎么在这?”

身后的小厮递过来手帕,云羽寒接过后坐在床边,“你不在这在哪儿?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小破屋吗?”

明颜一愣。

云羽寒在他脸上轻轻捏了把,“这几日就睡在这吧。”

明明明颜比他大两岁,但云羽寒就是很喜欢捏他的脸,他的手有老茧,还有些粗糙,像长辈逗小孩儿似的,亲昵而又宠溺。

云羽寒边更衣边道:“给你准备了新房间,等你好了再去看,乖乖养伤,本王上朝去了。”

明颜艰难的探过身子目送他,然后继续无力的躺尸,身上也传来密南风知我意密麻麻的疼,这几日上了药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但一旦大幅度动作还是会牵扯到伤口,他只能安安静静的躺着。

只有吃饭、喝药才艰难的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