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颜掀起眼帘,将那手握着更紧,一开口还带着未散的缱绻睡意,“王爷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明颜仰脸看他,“担心杀手找到这来?”
明颜额头抵上他的下颚,蹭了蹭,“王爷不必担忧,臣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
“什么?”云羽寒蹙眉,他想好了对策?他不是一直在睡觉吗?哼哼唧唧、扭来扭去的,搅得自己烦躁不堪,睡意全无。
“明日清晨咱们便出发,留下几人守在这,信号弹发出,若是友军自然是好,若是敌军,恰好也能声东击西,想必那时王爷已经到了安全之处了。”
云羽寒哑然,即使在睡梦中明颜都能将事物思虑的这般周全吗?
一并连退路都想好了?
“王爷在淮崃可有可靠之人?”
“有,那是与季欣一同陪我出生入死的,现在是渝国的镇远将军。”
明颜好像听说过,叫林文星。
“那我们就寻着大致方向,若是到了小村落可以先将行头换下,否则太乍眼了。”
明颜那双桃花眼叽里咕噜的转个不停,继续道:“我们乔装打扮下,然后去淮崃寻可靠的人。”
云羽寒目不转睛的看他,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明颜微微叹气,靠在云羽寒的胸膛向窗外看,这间破庙的窗户年久失修,早就被风化的不成样子,好在有个院墙可以挡些寒风,不然可真的要冻死了。
“信号弹是什么颜色的?”明颜问。
“不清楚,没用过。”
明颜眉眼弯弯,“应该是像烟花吧。”
他向云羽寒怀里缩了缩,窗外的冷月恰好映在他的侧脸,明颜的肤色本就白净透亮,有这月影映衬,连血管都瞧得清,云羽寒垂着羽睫,观察着明颜面上被微风拂着的小绒毛。
“楚国有一种烟花,只有盛大节庆或者帝王成婚时才会燃放,特别好看。”
云羽寒,“是吗?”
“嗯,叫“万里彩织”,价格昂贵,不过几颗花火就足以照亮整片夜空。”
庙内静谧无声,只有柴火燃烧着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明颜在云羽寒怀里像只温驯的小兽,略微压着的嗓音像山涧流淌着的清泉,蜿蜿蜒蜒的,就淌进了人的心坎里。
“小时候我跟母亲参加合欢宫宴时近距离看过,后来就只能在自己殿中远远的瞧了。”讲到这明颜微不可闻地笑了下,像融化在指尖的雪花叫人心间一颤,“我发现那烟火远着看更美,能观得全貌,我与母妃便安慰自己,虽然不能参加合宫宴,但也算有得必有失了,我那时——”
话只说了一半,云羽寒掐着他的下巴吻上去,明颜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跳都停滞了。
云羽寒的唇有些凉,有些抖,呼吸也有些乱。
虽然他们已经在云羽寒的寝宫内、书房内酣畅淋漓不知多少次了,但这却是二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
是的,云羽寒从未吻过明颜。
云羽寒很明显对这项技能不熟练,二人的唇只是紧紧贴着,然后开始大眼瞪小眼。
明颜的桃花眼从最初的惊恐转变成错愕,最后慢慢弯成了玄月。
云羽寒知道明颜是在笑他吻技不佳,恼羞成怒在那温润薄唇上咬了一口,明颜“哎呦”一声,想到这间破庙里还有其他人,他赶忙捂着嘴。
“让你笑。”云羽寒赌气。
“笑也有错?难道王爷叫我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