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也凶。
沈白榆瞟都不瞟他一眼,抽出尖刀,朝母皇猛地一掷,破风声响,尖刀瞬间割断了母皇的头部。
母皇头部滚落到地上,那双硕大的复眼死死盯着沈白榆,口器大张嗡动,不断发出濒死的“啊啊嗬嗬”的声音。
然而神经全都已经断裂,它连呼救的信息素都发不出。
胸.部的断口,大量的虫液裹着内脏涌流出来,黄的红的一摊,但那片臃肿的腹部却依然在涌动着,接连不断地生下一颗又一颗的白卵。
没有工虫去接,那些虫卵堆在一块,然后滚落,沾到那些内脏虫液上,黏稠恶心一片。
迟重棠意念一动,金环绷紧,炸开,虫液和破碎的虫卵飞溅,又被青色的火焰席卷,燃烧得干干净净。
火焰蔓延到那满地满墙的虫卵之上,火舌舔舐,如死神的镰刀收割,而在一片火场之中,金属的箭矢如雨般坠落,砸出一朵朵小小的白色的花。
——那是虫卵破碎喷溅出的卵液。
迟重棠召了保护罩,这些纷飞恶心的粘稠物没有一丝沾染到他的身上,长袍青翠,长身玉立,雪发如洗。
迟重棠眼眉低敛,神色冷淡,面对这一地的鸡毛脏乱,只是轻描淡写道,“都解决了,我们走吧。”
说着,便牵着沈白榆的手,大踏步地离开母皇巢穴。
而外面也已经乱成一锅粥。
干扰虫不止是为了散发波动,干扰帝国军部的舰队和武器而存在,它们一开始的作用,是作为暗哨,沟通虫巢各方的信息,接收母皇的信息,以及,确定母皇的死亡。
母皇身上有着一道特殊的信息素,挥发很快,必须源源不断得生产,而母皇一死,特殊信息素消失,干扰虫就会立刻知道母皇驾崩。
没有母皇,整个虫巢都会陷入惊慌,紧接着,是疯狂。
每一只虫族都会变得狂躁,疯狂地寻找入侵者,如果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它们都会把入侵者撕碎,如果找不到,虫族就会陷入暴躁,从而自相残杀。
虫巢由此分裂,直到找到下一任母皇。
“借着工虫逃出去已经不行了,没有母皇,最温顺的工虫也极具杀伤力,我们要避开这些混乱,最快速度逃出去。”
沈白榆语速很快,他记得工虫进来的方向,只要原路返回,逃出虫巢,不惹动追兵,他们就可以安全回到军部,让它们内耗。
“不用逃。”迟重棠拉住沈白榆的手,桃花眼中金芒灼灼,“我们可以直接走出去。”
“可是……”沈白榆要说什么,就被迟重棠按住了唇。
用唇按住的。
迟重棠注视着沈白榆的眼睛,嘴唇蹭着他柔软的唇瓣,从唇珠,吻过鼻尖,最后落在额头,潮湿的,很轻的一个吻。
嗓音很低,却能让沈白榆安心,“不用怕,我带你出去。”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可否认,沈白榆被帅到了,胸口就像揣了一头年轻雄壮的鹿,坚硬的角撞着他的胸腔,怦怦,怦怦,急促而有力。
但沈白榆没傻,他又不恋爱脑,干嘛放着省事的方案不用,非要花大力气装逼耍帅?
一个爆栗敲下去,没时间看他泪眼盈盈,沈白榆冷静而迅速,拽着迟重棠躲到路边的岩石后,避过那群狂热暴躁的黑甲虫。
“不许冲动冒进,我们得尽快冲出去,和乌金汇合。”
“我没冲动冒进,我真的可以带你光明正大走出去。”迟重棠边掉小珍珠,边委屈地说,“我拿了玉衡好多灵石,足够我们出去之后,再瞬移回军部了。”
“你拿了多少?”
“不知道。”迟重棠想了想,“几万颗——吧?反正很多,把这颗星球炸了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