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的尾音,却让沈白榆的心跳达到了最快速。
迟重棠一张柔弱漂亮的脸,就像是迷惑人的伪装,底下藏着的,是会吃人的牙。
金色的眼瞳危险阴郁。
沈白榆浑身占满了金色的花粉,是那一片金色的流光溢彩的花蕊,躺上去是软的,柔顺的,却像藤蔓触手一样,牢牢固定住他的手臂,他的腰。
这朵圣洁无害的白棠兰花里,隐匿了无数声低喘和泣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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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第七天了,老大怎么还没出来啊?”松濯靠在卡尔蛮怀里,把他掰出来的瓜子抓进嘴里,“老祖宗说,暖饱思淫欲,老大不会在里面乐不思蜀了吧?”
“就嫂子那模样,那句花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乌金吃着西瓜道,吐了口籽出口,“老大这个老处男,好不容易开花肯定得多开几天喽。”
“别看老大嘴上说着,我不喜欢迟重棠,别乱拉配郎,实际上呢?夜夜抱着人家睡的,不是老大是谁?”
“哎呀,智者不入爱河,除非遇见富婆,嫂子不就挺富的?搞来这么多瓜果蔬菜,又能打,老大不疼他疼谁啊?”
“确实。”松濯嬉皮笑脸道,“老大就是属胃不好的那种,要多吃软饭续命哈哈哈……”
“先别说了,老大他们出来了。”鹿锦停下喂小果蝠的动作,有点迟疑,“就是脸色不太好。”
乌金和松濯对视一眼,小声道,“难道是活不好被嫂子嫌弃了,老大恼羞成怒了?”
豹子耳朵聪敏,从花苞里出来的沈白榆正好听见乌金这话,漆黑的眼瞳看向乌金,阴森冷戾,把乌金吓得直哆嗦。
“老、老大……”乌金看着一身低气压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沈白榆,咽了咽口水,刚后退半步,就被沈白榆攥住了肩膀。
“我恼羞成怒?”沈白榆嗓音低哑,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老大……”乌金十分识时务,边当缩头乌龟边出卖兄弟,“是松濯!是松濯说你欲求不满,乐不思蜀,在里面夜夜风流快活!”
“是吗。”沈白榆掀起眼皮,松濯靠也不敢靠在卡尔蛮怀里了,吓得一激灵,连忙否认三连,“我没有!我不是!都是乌金瞎说陷害我的!不信你问鹿锦!”
看见老大阴测测的目光投向自己,鹿锦礼貌地后退一步,“他们都说了,老大你请便。”
乌金和松濯都瞪大了眼,看叛徒一样看着鹿锦:这小小的动作,你知道伤害有多大吗!
有情有义的鹿锦扶眼镜,悬崖边上踹兄弟,“迟两天出发也不要紧,不耽误养伤,老大,需要我给你送水加油吗?”
“不。”
沈白榆吐出一个字,又觑向乌金和松濯,盯了他们三秒,把他俩盯成鹌鹑之后,冷笑了一声,“这几天都长进了,胆子这么肥,过来跟我练练。”
练个屁啊!
这不纯纯单方面挨打吗!
乌金和松濯心里流泪,在老大的威压下不敢动也不感动地跟着老大走了。
——巴山楚水凄凉地,挨打一天要自闭,害,作孽啊。
沈白榆刚走,迟重棠就匆匆忙忙从花苞里跑出来了,看见鹿锦一脸焦急地问,“阿榆呢?他刚刚出来了吗?”
他一醒怀里就不见阿榆了,昨天闹得很厉害,他还没来得及给阿榆治疗,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阿榆是人类,脆弱得很,迟重棠怕他生病难受。
“老大是出来了,不过……”鹿锦犹豫地看了一眼迟重棠的脖子,“你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有点严重。”
不是有点。
而是挺严重的。
那截颈项原本白皙光洁,如玉如雪一般,现在全都是鲜红的牙印和青紫的吻痕。
迟重棠应该出来得急,身上的袍子没有拢好,领口和锁骨那里,隐约能看见红色的抓痕,在袍子底下没看见的地方,肯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