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看了苏枕寄一眼,说:“既然如此,过去见一见吧。”
苏枕寄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问道:“今天不是要回去见师父吗?”
“今天若是走了,你的名声就要扫地了。”晦明淡淡道。
踏入紫藤堂的大门,入眼一片缟素。
武鸣一路引他们进了正厅,厅内停了一副油杉木黑漆棺材,厅前站着一肩宽臂长的男子,此人一身素衣,像是等待多时。
“大哥,这位就是苏公子……”
厅上所站之人名叫徐往利,听到武鸣引荐,神色也没见松快多少,连侠士之礼都不肯见,说道:“虽然是对你以礼相待,但你的刀出现在我二弟的尸体之上,昨日请仵作验过,那一刀是致命伤无疑,我希望苏公子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武鸣上前一步道:“大哥……”
但他话还未说出口,徐往利便重重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了。”
武鸣拱手道是,回首又看了苏枕寄一眼,径直离开了。
苏枕寄看见棺材尚未封口,问道:“我能看一眼吗?”
徐往利让开身子,示意他进。
棺材里躺着的人身穿干净的白衣,脖颈处有明显的黑线缝合的痕迹。
苏枕寄绕看了一圈,说:“伤口如何,仵作记录在册了吗?”
他说完却自己哦了声,说:“你们三当家说了,你们的事不归官府管。但尸体何状,既无仵作记录,又无公堂唱报,如今伤口也已经缝合完毕,你们什么实证都不留下,怎么往我的头上记啊?”
徐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说:“那是官府的章程,我想杀人寻仇,可不需要章程。”
听他这么说,苏枕寄便手一摊,说道:“今天我来,是因为凶器是我的刀,我不想平白染上一桩人命。堂主又这样说,看来我清白还是不清白,只能凭借你们的一张嘴了。”
徐往利看他的眼神微妙的变了变,向他一伸手,说道:“苏公子,里面聊。”
苏枕寄看了眼静默站立许久的晦明,见晦明示意他进去,他便转回头,说道:“那请吧。”
待进入侧厅,徐往利给他让座,苏枕寄却摆手拒绝:“有话直说吧。”
“武鸣应该说过,两个月前公子从游仙阁摘走的一张秋牌,委托人在寻找一只香炉。这只香炉与我二弟之死有莫大关联,所以不得已以这种方式请阁下一见。”
苏枕寄哦了声,说:“我的刀能还我了吗?”
徐往利一愣,说:“什么?”
“我的刀啊,造起来很麻烦很贵,我先前丢了一把,是你们拿走的?”
徐往利吸了口气,说:“这件事与我无关,但是刀,现在也不能给你。”
苏枕寄想了想,说道:“你们直接去问游仙阁不就好了?事涉人命,也许你们多给些金银,他们会帮你的。”
“试过了。他们主人家出远门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苏枕寄仍然说:“但是游仙阁有游仙阁的规矩,我若是坏了人家的规矩,到时候不准我摘牌了,我的名声也一样受损,那我何必帮你。”
徐往利说:“此事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苏枕寄说:“香炉和二当家的死有什么关联?你总要告诉我吧。”
徐往利一皱眉:“这是我们堂内私事……”
他这话还没说完,苏枕寄转身就走,徐往利忙叫住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失信于游仙阁,却不肯拿出诚意,没有这么做生意的吧。”苏枕寄头也不回,抬腿就出了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