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将近天色擦黑就散去了,卓青泓终于带着柳昔亭回了客栈,果不其然受到了他的不待见。
卓青泓过去揽他的肩膀,说:“又板着张脸,带你去见见漂亮姑娘不好吗?有什么不高兴的这世上美貌的姐姐也不止……”
闻言柳昔亭立刻瞪了他一眼,制止他说下去:“谢谢你的好意,请下次你带别人去,不要叫我。”
两个人说着话进了房门,刚一踏进去,卓青泓立刻拉着柳昔亭往旁边一躲,一团面粉直直飞来,此时击碎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还未看见搞“袭击”的人,就听见一阵笑声:“反应还是这么快,我以为起码能偷袭到小公子。”
说着话,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从帘后走出,他的模样比卓青泓年轻一些,面若白玉,笑起来甚至还有些稚气,一条白色绸带束住了长发,看着不过二十多岁。
卓青泓放开了柳昔亭,啧了声,说:“你早说啊,我就不拉他了刚刚瞪了我一路,可凶了。”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使坏欺负人家了。”那青年看过来,笑说,“昔亭,许久没见,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柳昔亭上前一拱手,说:“当然不会,文叔,我们就是来接你的。”
“接我啊,”文知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说道,“有些人不像啊,怕是又去寻花问柳了吧。”
柳昔亭走到文知身侧,说:“他自己寻花问柳也就罢了,还拉着我去吃人家的梳拢宴。”
文知作惊讶状,威胁道:“你真是越来越不着调,小心我告诉大哥。”
卓青泓哎呀了声,说:“还不是某位公子爷心中挂念他那个没能过门的媳妇,成日愁眉苦脸的,我这才带他出来散散心。不记我的好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告我的状。”
听到这话文知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看向柳昔亭,说:“什么时候的事?你定亲了?哪家的姑娘?”
卓青泓落了座,慢悠悠地摇他的扇子,笑着看柳昔亭红得彻底的脸,说道:“要是定下来就好了,我们公子爷也不至于茶不思饭不想了。”
柳昔亭咬牙切齿地挤了一句:“没有那回事!”
“哦没有啊,”卓青泓假模假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我就不说了。”
现在就剩文知一个人蒙在鼓里,急匆匆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看:“怎么不说了?哪家的姑娘啊?到底定了没有?”
苏枕寄二人已离开中原地带,一路向北而去,来到了北直隶属下的真定府。苏和婉径直去寻那个不正道的和尚,到了灵泉寺却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两人只好暂时找了间客栈住下。
此时的苏枕寄终于变回了本来的模样,也不必再装哑巴,但是他仍旧不怎么说话,似乎心事重重。
两人在客房中吃晚饭,苏和婉看了他好几眼,见他都没有什么反应,主动问道:“怎么了?换回你的男儿装你反而不习惯了?”
苏枕寄这才抬脸看她,说:“没有啊。”
“那怎么总心不在焉?”苏和婉说,“假装了那么长时间的哑巴,可不要真的不会说话了。
苏枕寄故作轻松地向她一笑,说:“怎么会。”
苏和婉不再说话,许久才叹了口气,她说:“阿寄,明日我们再去找找那和尚,你给他磕了头,改了口,往后就跟着他好好习武。他的有些花样看着像是折磨人,但是绝不是害你,那和尚自有自己的路子。”
苏枕寄这次头都不抬,闷着头点了点头。
“阿寄,”苏和婉实在看不下去,又问,“你到底担忧什么?告诉我,不要总是闷闷不乐的,看得我心里也难受。”
苏枕寄慢吞吞地抬起脸,看了她好半天,才说:“我不知道我娘不在了,你也要走,在这里我再也没有认识的人了。”
苏和婉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来找你,我不会食言的。”
她想了想,说:“今天我们去灵泉寺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寺外有一座小山丘,山脚下有个凉亭。”
苏枕寄回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苏和婉露出笑意,说道:“最多三年,我一定来看你,就在那里,三年后的今天今天是腊月初三,三年后的腊月初三,你一定会见到我。”
苏枕寄勉强和她笑了笑,定下了这个约定。但他却在心里默默地想:三年,有三十六个月份,要一千多天呢。
第十五章 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