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嗯。”
“那林惊蛰呢?”易子真问,“我总是拜托哥哥照顾他,哥哥和他怎么样了?”
陆继明皱了皱眉,想要说自己和他关系并不好,但是又想起前几日,在铺子里看见林惊蛰算账的场景,虽然市侩,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今易子真在,他只能搂紧易子真:“不说他了,他根本不如你,如果能选,我还是希望你做我的弟弟,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们家还是世交,那就好了。”
“继明哥不要这么说,惊蛰才刚回来没多久,还不懂事而已。”
“他都回来三年了,他就是不如你。”
“嗯。”易子真应了一声,在外面的烟火声中,靠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是这样脆弱,这样无助,这样依赖陆继明。
而陆继明终于找回自己丢失三年的“兄长责任”与“温润名声”。
他们是这样相配。
*
两刻钟后,城外的烟火表演结束。
祝青臣在一众老学生和小学生的簇拥下,站起身来,各自搬起自己的小板凳,浩浩荡荡地往柳府去。
在大师兄家里小聚过年,是他们坚持了几十年的习惯。就算后来,各自成家立业,也总要在师兄家里饮一杯酒水再走。
一行人说笑着,顶着夜风,跟在祝青臣身后。
跟一串小鸭子似的。
“还记得,放烟火的头一年,夫子就带我们来看,也是这样的情形。”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那时候还能穿着单衣到处跑,现在不行了,现在老了。”
柳府已经预备好了,堂中点着炭盆,门窗轻掩着,暖烘烘的。案上摆着饭菜酒水。
祝青臣端坐在主位上,学生们三两结伴,端着酒杯,来到他面前敬酒:“夫子。”
祝青臣也笑着举起杯子:“嗯,身体康健,寿比南山。”
轮到三个小孩,祝青臣便祝他们:“阿真和昀儿明年科举高中,惊蛰生意兴隆。”
三个小孩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饮尽杯中酒水,然后挤在夫子身边,嘻嘻哈哈地给夫子布菜倒酒。
几个老人家看着,有些眼红。
他们也想黏在夫子身边,打滚撒娇,可他们早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祝青臣朝他们笑了笑,每人发了一堆红包,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
稍饮几杯酒,老学生们便各自回家去了。
柳昀还惦记着文远侯府的事情,凑到祝青臣身边,小声问:“夫子,您现在有空吗?我们……”
“有空。”祝青臣端起案上的两盘点心,站起身来,“走,我们去房间里玩儿。”
“好。”三个学生齐齐地应了一声,分别从桌案上拿起水果点心、酒水杯盏,准备大吃大喝一顿。
柳岸提醒他们:“别使劲闹夫子,别灌夫子喝酒,玩输了不许闹,要让着夫子,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