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100度的沸水浇到身上,可以在一分钟内烫破人皮。
室内开了空调,苏软穿得本就少。那一壶水烫得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她人摔倒在地上,疼得疯狂地打滚。
江森回过头就看到这幅场景,吓了一跳。连忙又走回来。
但此时,苏软已经不让人碰她了。
开水太烫,她胳膊上的皮肤都被烫熟了。碰一下会粘掉一层皮。
没办法,只能打120。
好歹医院就在旁边,出车都不用。医院里直接来了两个医护人员,扛着担架将苏软给快速抬进去。江森连话都还没说几句,苏软已经被送进去急救。
等手术室的急救红灯关闭,昏迷的苏软被推出来,已经是凌晨。
江森茫然地靠在病房外的墙上,不懂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他不过是转个身,苏软就遭遇了这样的意外。愧疚吗?是的。
不管苏软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开水壶,都是因为他转身就走引起的。
江森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朝着天空闷闷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的郁闷,无法抒发出来。他呆呆地看着银行账户快速缩水的余额,心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这些钱,他存着给妹妹治病的。好不容易有了松懈的底气,苏软一次住院就给他砍去了三分之一。
巡房的医护人员从病房里出来,见他脸色泛黑嘴唇发白的样子,连忙嘱咐他去休息。
“病患今天晚上不会醒来,你在这守着没用。”护士大姐看他小年轻,长得又好看,以为江森是苏软的男朋友。想到里面的小女孩被烫得全身起泡大面积脱皮的样子,接近毁容,忍不住可怜起这对小情侣,“好在开水泼过来的时候护住了脸。不然脸要是烫毁了,那才是大事……”
江森一言不发地听着。
等人走了,也没有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的意思。
只是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缩成一团,将就着打盹。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南城最冷的时候。医院的病房里会开空调,走廊可不会开。
巡房的护士看这个小伙子穿的这么单薄,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走廊睡觉。看了一眼都觉得是不行的。再强壮人,在深冬的季节谁在走廊,也是会冻出病。晚上值夜班的护士大姐干脆从自己休息室拿了个厚毯子过来,递给他,让他盖着将就一下。
江森谢过护士大姐,就这么守在病房外面,安静地在走廊睡着了。
苏软是第二天凌晨五点疼醒的。皮肉连着神经,疼得人崩溃。苏软身上的麻药失效后,那种全身被疼痛包裹的痛苦,逼得她不停地哀嚎。
这种情况下,她再也没办法维持可怜兮兮又柔若无辜的假象,对着江森破口大骂。
苏软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都归
()咎于江森。说是他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是江森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江森闹脾气,她就不会着急去抓他,更不会被开水烫到。
所有的错,都是江森造成的,他要为她付出代价!
江森虽然不愿承认这都是他的责任,但不可否认,他确实需要负起一半的责任。所以他承担了苏软所有的治疗费用,对苏软破防的谩骂沉默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苏软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白嫩皮肤变得丑陋不堪,崩溃到大哭,“江森,如果我的霉运都换给你就好了!你把你的运道换给我,我的还给你!!”
江森听不懂苏软在说什么运道霉运,他只当是苏软崩溃后胡言乱语。
“把你的好运,给我我才不会恨你!”
苏软抓着他的手腕,手指甲长长的,因为太用力,抠进了江森的皮肤里。但江森从小挨打到大,对肉.体的疼痛早已麻木。苏软的这点伤害,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愿意给我吗?”
苏软双目血红,死死盯着他,“江森,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给我!”
“你想要我的运道?”
江森扯了扯嘴角,垂眸麻木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的运气好吗?”
苏软表情一窒,惊慌地转动了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但下一秒,她又转回来。
理直气壮地问:“你愿意给我?”
江森没有说话。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容非常怪异。
虽然他向来不太懂什么神神叨叨的运道,但跟在罗三爷身边久了,其实也懂一些玄学的门道。
就像罗三爷家里常年供奉武财神关公,罗三爷手下的兄弟们出去做事之前都会烧香。这些,江森有眼睛,还是看得到的。他们这种刀口上舔血活下来的社会底层,不管曾经有没有受过教育,都会相信一点命里的东西。
江森觉得好笑的是,他出身在一个贫困的家庭中。这种出身,就不算是有好运。
父母沉默寡言,各自都有着破碎的拿他们当摇钱树的家庭。贫困,争吵,以及谩骂。从小,江森就没有得到过多少爱。父母又在他十二岁这年生了个患有白化病、基因病等多重病症的妹妹。为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更惨的是,他十六岁这年,父母一起在意外中丧生。保险赔偿款也被父母的吸血鬼的家庭给抢走。他只能带着不能被社会接纳的妹妹游走在灰色地带,挣扎求生……
如果,这样的人生也算是有运气的,那么,都是些什么见鬼的运气?
苏软却不管江森笑什么,她只是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边在问系统。
跟系统确定了,江森身上有运气,且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那种非常强的气运。如果放任江森走下去,大概会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迎来人生的第一次转机。
之后就势不可挡,越走越高,中晚年时将来会走到跟谢谨
行同一个桌子吃饭的高度。
系统:【这也是他不受你光环影响的重要因素,他是属于另一个故事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