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孕检,抽了血做唐筛,做b超时张主任提醒有子宫收缩的情况,让他们近期不要有性生活,不然容易影响胎儿导致流产。
性生活......他们手都没牵过有什么性生活,闻依红着脸解释:“张主任,我们没有......”
张主任撤出探头,边摘手套边说:“我说以后,起码近一个月不要有,引起宫缩原因很多,孕妇注意保持心态放松,情绪波动不要过大。”
病床边秦南山与她对视一眼,闻依心里一咯噔,是她的原因。
离开医院,闻依坐在副驾上小心跟他保证:“我以后一定保持心情愉快。”
“嗯。”秦南山看起来不太在意,“今晚回长乐巷吃饭?”
“可以。”
车子驶入繁华街道,闻依看着外面人车来往,给自己打气,不再为无法更改的现状愁闷,改变不了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如果宝宝再出什么事,真是捡了芝麻丢西瓜,不值得。
田佳打电话过来,问早上刚出的调令,好奇又惊讶,“严赋居然没上?小姨关系看来还是不够硬。”
闻依轻笑,“是领导清醒。”
“嗯,听说被人举报,我看呐不想让他上位的人还是很多。”田佳开玩笑,“不会是你举报的吧?”
“怎么可能。”
闻依莫名心虚。
东片一共两个销售主管,她升了区域经理后还剩严赋一个,另一个是新提上来的宋清清,也还在考察期,如果她走严赋升,那么跟着她这些人很大概率会被换掉,这样一来想要重新回来的概率微乎其微,也对不起宋清清几个。
她没举报,只是跟一个和严赋关系不好的主任聊了几个小时天,她原本不屑背后搞小动作这一套,但他们从没想让她好过,她不必维持一无是处的正气。
严赋一直以来手脚都脏,但闻依没用他上回陷害自己的事,她手里能拉严赋下水的证据太多,明目张胆行贿医生、采购量作假、回访数据虚假等等。
她经营六年,总有自保的本事,可这次不止成为别人勾心斗角的权利牺牲品,她还体贴地送上名头,导致难以保全。
“早知道我也去举报了,就该一拳把他打回母胎。”田佳在那边说,“不过齐笙能来这件事总跟你有关了吧?”
齐笙是闻依第一个带的新人,能力很强,但不是申城人,去年自请调动回老家,负责开拓新业务,成绩亮眼。
闻依带人从不要回报,这是她一次有所求,这次让齐笙过来,她欠她一个人情。
闻依说:“李薇不是魏元,区域经理这样一个岗位李总肯定得考虑清楚,严赋是扶不起的阿斗,申城这边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让齐笙试试,没想到真给她捡了空。”
“真是大快人心,今天公司邮件发出来时严赋就在我隔壁呢,脸都绿了。”说起邮件,田佳安慰,“没事儿,人事经理和区域经理一级,权力比咱们大多了,你好好休
养,等你回来!”
闻依新岗位是人事经理,做hrbp工作,早已得知,她抿起唇笑:“好,你帮我照顾照顾齐笙。”
“那当然,用不着你说。”
调令下来后有两天工作交接,齐笙以前跟过她,闻依不用花太多心思,产检完也不用再去公司。
下午到家闻依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四点,密闭的窗帘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怔怔坐在床上,身边是还不算熟悉的卧室,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巨大的恐慌与失落纷至沓来。
直至门口进来个男人,打破沉寂,闻依这才从午睡后遗症中清醒。
噢,她怀孕了,结婚了,还调岗了。
“再休息会,晚点出发去长乐巷。”
“好。”
闻依不想休息,想找点活干让自己动起来。
可从厨房走到客厅,再从客厅到阳台,没发现能让她干的活,这个家被秦南山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瞥见阳台植物,终于找到一件,于是去敲响次卧,“有没有浇花的工具?”
秦南山:“有,在洗衣机旁边的柜子,你要浇水?”
“嗯。”
闻依顺利找到,直接在阳台水龙头接上水,花洒倒出水,芦荟仙人掌尽情吸收水分。
她又想着多肉不能这么浇,去厨房找了个大盆,打满水,把五六株小多肉全部浸泡进去。
多肉咕噜咕噜冒泡吸着水,水面上不断冒出呼吸气泡,闻依蹲在一边看,心情一点点放轻松。
闻红毓总说她养不活自己,事实上确实如此,她之前御庭府租的房子没有宠物没有植物,唯一一个活物是她自己。
浇花遛狗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她从没做过。
闻依手伸进水里,摸着肥厚的多肉叶片,又想,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这一株多肉,只要给她点阳光和水,可以存活许久。
所以她多好养啊,闻女士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夏天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坐在她旁边,眯着眼睛摇尾巴享受阳台上夕阳。
秦南山出来时就看见这一幕,橘黄阳光尽情倾洒在相处和谐的一人一狗上,画面宁静。
他看了半分钟,从客厅找出小凳子给她,“别蹲着,蹲久累。”
闻依回头,清澈双眼洋溢着温柔笑意,“谢谢。”
半干的多肉吸了十来分钟水,叶片渐渐饱满,闻依莫名感觉到满足,似乎自己也吸饱水。
二十八岁以前的梦想是买一套大房子,升职加薪,每天为此充满斗志,没想到二十八岁以后在一套八九十年代的小两居里对着一盆浸水的多肉就能心情愉悦。
闻依自嘲笑笑,接着去找其他活干,正好在阳台,她伸手摸摸昨晚洗的衣服,干了。
旁边还悬挂着男人两三套,他可能忘记收。
这半个多月一直是各自洗各自衣服,卫生间里沐浴露牙膏也都分了两套,要不是晚上睡同一张床,简直跟室友一
样。
闻依停两秒,收了他的,一起放进衣柜。
......
下午提前和闻红毓说过回去吃饭,但她没回,闻女士不回消息很正常,闻依没多想。
可没想到俩人刚到家门口,闻红毓和一个陌生中年男人手牵着手出来,里面的人怔了,外面的人傻了。
八只眼睛四张嘴,没一个人说话,旁边窗户养的绿植似乎都能感受到几人之间涌动的尴尬氛围,默默垂下叶子。
最后是秦南山先反应叫人,“妈。”
闻红毓赶紧撤了手,慌慌张张,“你们怎么来了?”
闻依说:“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看见吗?”
“没看手机。”
闻依再看她妈脸上乱飘的红晕,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她视线移至身旁男人,男人看起来比闻女士年轻,长得还行,身材也比一般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好,起码没有啤酒肚不是地中海。
虽说一直劝闻红毓赶紧找个伴,但眼下真找到,她心里并没有没有想象中开心,还颇能理解“自己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这句话。
闻红毓缓过最初的尴尬劲,介绍:“老徐,这是我女儿闻依,女婿秦南山。”
徐朗温润开口:“你们好。”
闻依目光还在男人身上,秦南山接的话,“那妈你们是要出去?吃过饭了吗?”
闻红毓俩人正打算出去吃,现在女儿女婿一来,俩人变四人。
徐朗选的餐厅,闻依看餐厅豪华装修,又朝他多看了几眼,敢情她妈还真找了个有钱的。
趁他们点单,闻依把闻红毓叫出去单独说话,性格直接的中年女人少见地别扭起来,“别问了,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闻依深吸口气,不得不劝自己接受,再说道:“那现在你总能告诉我对方什么情况了吧。”
闻红毓早想过怎么应付女儿:“四十五岁......”
!!!!
“停!”闻依惊讶打断,伸出五个手指,“比你还小五岁?!”
闻红毓梗起脖子,“怎么?不行啊?”
“行行行,真牛,还有呢?”
“自己开了个外贸公司,规模不大不小,外地人,有房有车......”
闻依又打断:“他想要你户口?”
闻红毓嗤:“什么年纪了还要户口,你还听不听?”
“继续。”
“妻子过世十几年了,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儿,现在在国外读书。”
闻依越听越奇怪,“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怎么会......”瞥见闻红毓不善眼神,闻依赶紧说:“我只是按常人理解,没有说你不好,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闻红毓漂亮,岁月留在她脸上的全是韵味,学历也高,本科,在三十年前跟现在的研究生没什么区别,听舅舅说生她之前也是个老师,当年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估计是个等退休的高级老教师。
所以
她怀疑的不是闻红毓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对方在这个年纪这个条件大可以选择更年轻的女孩,而不是她妈。()
闻红毓说:我那帮姐妹喝茶老爱带我去,他也爱喝茶,一来二往认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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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饭桌上那罐洞庭碧螺春有了出处,但闻依还纠结,“可是妈......”
“他以前的妻子就大他十岁。”闻红毓宽慰女儿,“我们认识了快半年才决定在一起,妈不傻,再说了他有什么好图我的,我又不是富婆资产千万,更何况还有个待产的女儿,一堆麻烦。”
闻依:“......”
“没打算结婚,就处着玩玩,你别跟什么似的管这管那。”
闻依也没想多管,只是情况必须了解清楚,她叮嘱:“反正警惕些,有什么及时跟我说,谈谈恋爱可以,别太上头。”
“知道知道,瞧你啰嗦的劲。”女儿问完话,轮到妈,“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小秦怎么样?”
“挺好的。”
闻红毓挑眉,“刚刚过来一路我怎么不见好,什么夫妻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
“丈母娘和她男朋友就在旁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