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江樵瞥到了墙上的时钟,“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纪守拙点点头,伸手想要去关灯,莫愚先一步拿过桌上的笔记本,顺手放进了纪守拙的兜里。
“拿好,别弄丢了。”
纪守拙笑了笑,“在铺子里丢不了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铺子,纪守拙弯腰锁门,冷风一过,让人不由打了个寒战,锁好门后,他本能朝莫愚靠拢,街上越来越冷清了,连对街的大排档都没有开门。
纪守拙拉住了莫愚的手,也就只有夜深人静,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牵莫愚的手。
掌心的温度让江樵迟疑了几秒,他没有正经谈过恋爱,更别说跟人牵手了,这种微妙感觉,总是让他没办法像失忆那会儿自然。
纪守拙的手很暖,不算粗糙也不算细腻,捏在手里手感刚刚好。
进到楼道里,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凭着记忆摸黑往楼上走,脚步声和呼吸声在这一刻格外清楚。
快走到家门口时,纪守拙缓缓开口,“其实我不该那么跟姐夫说话的,拆迁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该问问他跟姐姐的意见。”
打开门后,纪守拙看了眼对面紧闭的家门,又道:“如果,如果大多数人的意见是想拆迁的,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自己不是爸爸,在家做不到一言堂,很多事情还是得跟家里人商量着来。
江樵其实不算太意外,纪守拙没有老东家那么顽固,很多事情慢慢来,或许他真的可以接受。
江樵轻轻握住纪守拙的胳膊,“拙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有莫愚这句话就够了,自己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但至少还会有一个人无条件地支持自己。
新品推出的那天人特别多,阿翔帮忙打包才不至于忙不过来,等到新品和招牌都卖完,店里来了一通外卖电话。
阿翔记下号码和地址,连同点心一起递给了江樵,“早去早回啊,你回来的时候,估计又到饭点儿了。”
江樵点点头,外卖这工作一直都是他做,他也算是轻车熟路,按时给人送到后,他没有着急回去,找了个路边的电话亭,给他大哥打了个电话。
“大哥,是我。”
江裕放松了身体,好好跟弟弟通这通电话,“怎么?东西弄到手了?”
江樵将听筒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他还在鹿角街上,随时都能遇到眼熟的人,视线不得不留意到身旁的人。
“大哥,这个方子你是非要不可吗?”
江裕吁出一口气,有点不耐烦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问这种问题,是不是有点多余。”
自己是了解大哥,先前大哥或许是真心实意想要买纪家的方子,但后来跟纪家的矛盾多了起来后,大哥更多的是想要发泄,想要出气,买方子已经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了。
“我们家也不是非得做纪家这个生意,你放他一条活路不行吗?只是一间小铺子,不值得你大费周章地弄到手。”
江裕捏鼻梁的手微微一顿,抬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想要方子,你只是想要出气,他爸爸已经去世了,哥,你放过他吧。”
江裕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他也不怕承认,“是,我就是想出气,那你帮不帮你大哥出这个气?”
“大哥!”
没有得到江樵肯定回答,江裕非常不满意,“你现在翅膀硬了,胳膊肘往外拐,你忘了你姓什么?你姓江,你跟你大哥我同气连枝,他姓纪的只是一个外人,我看你不是失忆了,是把脑子撞坏了,为了个外人来顶撞你大哥?”
江樵谁的话都不听,唯独还忌惮他大哥几分,先前不管玩得有多乱,只要他大哥一句不高兴,他立马能断得干干净净,什么时候这么拖泥带水过。
“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柯文告诉我,姓纪的那家同意拆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