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便是傅垣的亲姑母。
傅垣的这位姑母傅荺虽是嫁出去的女儿,却常常三天两头地往傅家跑,就是瞧着徐氏好说话。
近日得知傅垣新娶了媳妇,更是嚷嚷着要过来看看。
殷亭玉见着了傅荺,自是要给她见礼的。
殷亭玉也规规矩矩地给她问了礼。
那傅荺瞧了她一眼,偏头与徐氏说话:“弟妹啊,我听说你这媳妇可是京城侯府来的千金小姐,可我瞧着,她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气派都没有。”
殷亭玉听了这话,心中本是不悦,却又听得徐氏温柔笑说:“这亭玉啊,是个憨厚可爱的孩子,向来不会摆千金小姐的架子。我也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殷亭玉心里这才舒服了些。管她什么三姑六婆的,只要傅垣和徐氏待她好,其他人如何说,她也无甚在意。
傅荺听了却不大高兴:“可她这般性子,又如何能伺候好我那三侄儿?我夫家嫂嫂的外甥女,可是个温柔体贴的美人儿,若我说,这男子还是多纳些妾室好,也能多几个人伺候着。否则日后若是我这三侄媳妇怀了身孕,岂不是无人照顾我那三侄儿了?要我说,就由弟妹你做个主,把我夫家嫂嫂的外甥女抬了给我那三侄儿做姨娘。”
徐氏面露难色:“可这……”
傅荺煽风点火地道:“哟,我说弟妹啊,你想给我三侄儿抬个姨娘,难不成还得看我那三侄媳的脸色不成?”
殷亭玉实在听不下去,捏紧了帕子,道:“姑母不必为难母亲,纳妾这事,侄媳会亲自去问问夫君,若是他同意,那我自然也是点头同意的。”
扔下这话,殷亭玉转身便离去。走时还听得傅荺在身后道:“你瞧瞧,你这个儿媳妇,脾气可大着呢。竟还敢给咱们这些长辈脸色瞧。”
殷亭玉绕出了回廊,心中实在气不过,狠狠地踹了一下路边的石墩。
珊儿见状,忙劝了她:“少夫人别生气了,奴婢听人说傅家这位姑奶奶向来是最会挑事端的,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就是了。”
殷亭玉心里还是气不过,也没心情回去了。坐在游廊的凳子上,闷闷地往湖子里扔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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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垣从官府回来,脱去了官服,却不见殷亭玉,四下问了才知她去了徐氏那儿。
傅垣换上便服,往徐氏那儿去了。却在半道的游廊上就瞧见了殷亭玉。
“怎么坐在这儿了?”
殷亭玉绷着张冷脸,不愿搭理他。
傅垣在她身侧坐下,柔声问:“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你那好姑母,正张罗着给你纳妾呢。”殷亭玉愤愤地往湖里扔了颗小石子。
傅垣不以为然:“姑母不过说说而已,你勿要往心里去。”
“我哪敢往心里去啊。你那好姑母,可是处处看我不顺眼。说我把你伺候地不好,要另寻她嫂嫂的外甥女过来伺候你呢。”殷亭玉又扔了颗石子,回过头看他,“你是不是乐意的很,男人都贪新鲜,若是得了几个美人,你恐怕连我殷亭玉是谁都不知了。”
傅垣在外忙了一天,听了她这气话,只道:“又说胡话了,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
殷亭玉不屑说:“都说男人变心变的快。今日你尚且对我还有情意,可这日后之事,谁又能知晓。”
“既然你如此认为,那我也无法可说了。”傅垣却也不想与她分辨。
“你!你给我滚!”殷亭玉气急败坏地道。
傅垣听了,倒是真的离去了。
殷亭玉望了眼手中仅剩的石子,顿时委屈地不行,一股脑地全都扔进了池子里。
她还从来没受过这等气,倚在红漆柱上,双手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