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笑着问他:“五叔希望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程予含笑说:“我说过,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将为人父的喜悦,就连向来沉稳内敛的程予也感到喜不胜收,“若你生的是女儿,一定生的如你一般漂亮,我便教她读书习字、吟诗下棋。若你生的是男儿,我便教他为人之道、治国□□。”
“那倒是想要个女儿,我不想以后我们的孩子太过劳累,我只希望看着他们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宋绵摸了摸肚子,神色温柔。
都说怀孕的女人最容易感动,心里暖和多了,就连白日里的烦闷也暂且放下了。
夫妻二人窃窃私语,一直到三更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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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绵去了落梅院。
柳氏秦氏等人也知晓了宋绵怀有身孕之事,尤其是柳氏,真心实意地祝贺,还同她说了些有孕之人平日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相比之下,秦氏的脸色倒有些不好看了。毕竟是刚没了孙子的人,伤痛还不曾过去,如今又瞧见宋绵怀有了身孕,心中难免有不舒坦。
柳氏拉着宋绵的手笑着说:“弟妹如今有了孩子,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咱们母亲自从三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丢了以后,便是日日寡欢,夜夜忧思,如今你又怀上了这胎,母亲的脸上也重见阳光了。”
程老夫人言笑晏晏道:“你大嫂她是过来人,她的话你也该多听些,准不是坏事。”
“大嫂好心提醒,我自然铭记于心。”宋绵笑着答。
秦氏瞧见她们三人这般,心里愈发地不舒服,说:“五弟妹如今怀了身子,也不太方便伺候五弟了。不如母亲从屋里挑个可人儿,送到霁月阁里去伺候。”
程老夫人闻言,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应下。
秦氏见状,继续劝说:“我瞧着母亲身边的琼欢便很好,长相秀气,伺候起人来也细心体贴。若是您遣了她到五弟屋里伺候,也是红袖添香呐。”
程老夫人略一思索,方问道:“阿绵,你意下如何?”
长辈要给丈夫房里添人,宋绵若是当面拒绝,那便是不识大体不够贤德。可又不能真的应承下来。
“三嫂的提议很好,这琼欢儿媳也是见过的,生的倒是齐整水灵,处事也妥当。”说到此,宋绵话语一顿,显得为难,“可儿媳刚嫁进来之时,也曾动过给五爷纳妾的念头。霁月阁里曾经有位叫如月的丫头,生的貌美娇俏,我原也是动了让五爷将她收房的心思,谁知五爷不愿意,说是自个忙于朝政,无心这风花雪月之事。为了让儿媳能打消这番心思,五爷还特命让人牙子把她给发卖了。所以这事啊,儿媳是真做不了主。”
宋绵这话说的,一下子便把责任全都推到程予身上去了。正妻不替丈夫纳妾,是为不贤惠,犯了七出之条。而丈夫无心纳妾,忙于立业,便是人人称道的正人君子了。
自己儿子的心思,程老夫人自然是了解的,她摆摆手说:“罢了,仲卿是我一手养大的,他的性子,我是最了解的。他向来不喜纳妾,这事以后莫再提了。”
秦氏却不肯罢休:“母亲,您还没将琼欢送过去,又怎知五弟会不喜欢?男人哪个不是贪新鲜的,五弟不喜那如月,或许是因为那如月生的不够貌美,不得五弟欢心。母亲换一个人去,说不定便能入得他的眼。”
秦氏这般作态,就连柳氏也看不惯了:“三弟妹,自古以来哪有人像你这般硬要给自个儿小叔子屋里塞人的?况且这五弟和弟妹成亲不过半年,正是恩爱之时,你又何必做这恶人。”
秦氏闻言,脸色骤变:“大嫂,你这一番话,可是在怪我多管闲事?”
柳氏直言道:“正是!”
秦氏见她承认的如此直白,面上一时挂不住:“大嫂,我这可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曲解我的一番好意!”
柳氏冷哼一声:“到底是歪心思还是一番好意,三弟妹心里难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