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雪莱望着头顶和自己躺进去时一样亮着的壁灯,感觉好像只是过去了几秒钟,但看阿瑞斯身上换过衣服就知道肯定不是。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两天过去了。”
新款的治疗舱果然比前几代升级了,治疗的效果也比早古的药浴好太多了。
第一阶段的治疗时间最长,但效果也是最明显的,
身上那些坑坑洼洼的伤口,其中浅一点的已经完全好了看不出丝毫痕迹,非常深的地方也已经结痂。
就像阿瑞斯之前说的那样,只要完成两个疗程,应该就能恢复恢复,一点印都看不到。
他当时应该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雪莱心里并没有很喜悦,他甚至有一点说不出的失落。
在雪莱还在检查身上伤口时,阿瑞斯拿起提前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轻轻擦他身上一些残余的修复液。
擦到手臂时,他还自觉的抬起手臂,两位配合得极为熟练。
等擦好,阿瑞斯又拿出另外一条干净的毛毯像裹肉卷一般把他裹了起来。
“雪莱,你脚还疼吗?”阿瑞斯的目光直直的盯在他已经消肿的脚腕,“虽然已经消肿了,但里面还不知道,你试试看?”
其实醒来那会儿,雪莱就已经暗自用过力了。
折断的左脚腕在经过治疗舱的修复后已经好了很多,不怎么疼了,是能下地走路的。
但雪莱垂下眼眸::“好像…还是有点疼…”
阿瑞斯当然不会怀疑他,继续抱着他开始往外移动:“雪莱,你饿了吗?”
雪莱:“有一点。”
虫族百年前可能还是全民营养液的时代,毕竟这东西能快速补充所需营养,增加饱腹感的同时还便于携带,易于储存。
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后来随着战争逐渐稳定下来,除了底层和中层依旧还在食用更新换代的不同口味营养液为主外,一些上层贵族已经开始追求珍贵而稀少的自然资源,开始享受经过烹饪后的热气腾腾的美食,并以此为荣。
雪莱就吃不来营养液,阿瑞斯不得不学着做饭给他吃。
以前条件不好,团里的雌虫为了能在黑市里弄到一点食材,不知道要费多少劲。
现在倒不用了。
自从有了雪莱这么个和他们里应外合的雄虫的参与后,数量和规模以及实力都今非昔比了。
弄点食材还是很简单的。
阿瑞斯的手艺也比记忆中还要好一些了,烤肉厚薄始终,火候也控制得刚刚好。
雪莱拿刀叉叉起一块煎得刚刚好的肉片放进嘴里咀嚼着,声音含含糊糊的:
“对了,嗯,你们之前在聊什么啊?我听到了一点,团里要行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阿瑞斯太清楚雪莱的表情了,从他的语
气中就能立马知道他现在心情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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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阿瑞斯的讲述,雪莱原本纂着的手也一点点放松的半张开。
嗯,的确。
这事他的确知道一点。
他一直都有指挥飞影团去抢劫自己家名下的航线。现在就有这么一队肥羊从家门口路过,上去干一票很正常嘛。
阿瑞斯补充说他自己知道很危险,所以这次他们不会单独行动,会和其他一样对军队战利品虎视眈眈的星盗团们一起。
“一起也是个法子,但是…”雪莱吞咽下口中的食物,接过阿瑞斯递过来的加热好的酸甜果的饮品,抿了一口:“咱们之前不是和他们有过节嘛…”
之前飞影团和那几个星盗团之间有过不小的矛盾啊。
因为各自之前的地盘啊,因为利益啊,总是吵吵闹闹的,合作估计不会那么顺利,要么就……
阿瑞斯和雪莱对视一眼,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各自的想法:“合作只是一个幌子,就是想让他们把局势搅乱…”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他们的确没有成心合作,但我同样也没有成心合作…”
阿瑞斯低头耐心继续给雪莱剥着坚果,每剥出一颗,就立刻献宝一般的递给雪莱。
这东西的产地偏远,产量稀少,价格也贵得很。
阿瑞斯自己肯定舍不得吃的,平时都是攒起来,想着雪莱什么时候来了给他留着。
雪莱张嘴吃下阿瑞斯围过来的坚果,清甜的味道在味蕾间迸发,他心情也更愉悦了:“看来你没有我想的那么笨嘛。”
阿瑞斯手上給他剝堅果的的动作没停:“什么?”
“就是……”雪莱略感慨了重新打量了一下阿瑞斯,“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不是脑子不太行,怎么一点点小事都要来烦我…”
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阿瑞斯都要不厌其烦的在星网上给雪莱发消息,问他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办。
那只是因为想找个机会和他接触嘛,想多听听他的声音而已。阿瑞斯也不辩解,笑着恭维他:“是啊,要不是有雪莱,飞影团早就散了…”
雪莱很喜欢听阿瑞斯这么说,听后笑笑,心情好了很多。
雪萊之前就和阿瑞斯讨论过关于身上那位冒牌货的事儿,那会不知不觉间又聊到了。
要知道除了他身上的这个外来者外,主星还有好几个呢。
雪莱记得很清楚,第一个感染“病毒”的是一个叫赫伯特的雄虫,具体等阶多少忘了,似乎不算特别低。
就在某一个平常的一天,过去过去资质平庸的他在一觉醒来后判若两人,突然会写歌了不说,还会在短时间内写出一个又一个风格迥异的作品。
后来又过来十来年,陆陆续续又出现了相同的现象。
他们虽然都是外族的,但彼此性格完全不一样,有很聪明的,也有愚蠢
()至极的。
对于这种变化,帝国当然不可能全然不知,刚出现时,雄协还做过一次全面排查,后面突然就没弄了。
转头还在只有雄虫才能登陆的雄虫之家论坛里安慰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一定能解决。
“当时说那么好听,不就是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嘛?”
雪莱嗤笑出声。
自从这个“未知病毒”
出现后,雪莱一直都很感兴趣,一直都有在打听相关的消息。
哪怕他那时已经和两位血亲闹掰了,但安塞尔家族的名头是真的特别好用,他也因此知道了很多内部消息。
例如帝国似乎还从某个脑子蠢钝的“寄生虫”口中套出了他那边世界的大概情况。
在他的口中,那似乎是一个自然资源丰富,地大物博,且科技发展远低于他们的星球。
这不是妥妥的送上门的资源吗?当时的议会的成员本就在为资源不够分配而头疼,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馅饼的。
侵占,掠夺,榨干价值,这已经算虫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反应了。
议会的雌虫推测这些“寄生虫”可能是从另一个尚未被发现的星系通过某个漏洞偷渡过来的?
他们最初的计划套出详细具体的坐标,再试一下能不能通过现有的最高级别的星际飞船载着他们进行“行星跳跃”。
这个计划很美好,别说帝国的君主和协会,就连雪莱刚知道时都还有那么一瞬间心动。
他们所在的星系在数万年前也曾经也是资源丰富的地方,只是后来随着时代高速发展,高速资源也被快速消耗。
自然资源的再生速度赶不上消耗,这么多年来,各种资源之间就争夺一直以來就沒停下來过。
如果能有这么一个地方…
雪莱当时看到论坛里一些知道内情的虫们在私密论坛里热烈讨论起来。
他们甚至都已经讨论好了到时候该如何分配领地了,可现实是第一步就卡住了。
聪明点的一个字套不出来,而笨一点的…压根不知道他们所在星球在在哪个星系,又在什么坐标,顶多只知道一个名字。
也不是没想过用法子,但按照雄虫保护法,雄协的雌虫们无法对每一位雄虫进行任何精神以及□□上的虐待。
后来好像又经过了几次试探和接触,直到他们发现那些占据了雄虫身体的外来者似乎比本来的本土的雄虫更加听话,更加好控制。
之前有不少雄虫无论给多少星币,都压根不愿意去军雌驻扎地进行精神抚慰的任务。
但他们好像接受得挺愉快的,不仅如此,他们也很乐于接受雄协的安排,且脾气还比被宠坏了的本土雄虫好多了…
不知不觉间,雄协们对于这种变化开始听之任之,他们要在星网上出风头就出,还能消耗一下雌虫们过剩的精力,多好。
只要不触及到底线问题,其他都不管,偶尔适当加以引导,再传输一些利于虫族的
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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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战争结束后,往往并不会立刻迎来和平,初期会有一个混乱的时期。
从大局出发,他们需要雄虫来吸引、牵制那些雌虫们,消耗掉过于旺盛的精力,这样雌虫不会闹事,不会找麻烦了。
如此,起初对“病毒”理论,就这样一点点被扭转为一场雄虫的“精神类疾病。”
这也就是为什以雪莱会自己想办法,哪怕夜间是自由的,也沒想过像雄协求助的原因。
他和其他雄虫的情况不同,他们似乎完完全全就被占领了,自己好歹还能出来喘口气。
想到这里,雪莱长长叹了口气,接过阿瑞斯递过来的白帕擦了擦唇:“你呢,你觉得其他雌虫会知道这些吗?”
阿瑞斯摇摇头。
这种只流传于贵族雄虫间的“病毒”没有大肆通报,也没有为大众熟知,知道的虫并不多。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
雪莱托着腮帮子,“我说他能看到我的记忆,同时我也能看到他的记忆。”
阿瑞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嗯,我记得,记忆怎么了?”
“他们那个世界和我们这里完全不一样,好像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够让身体稍微好点,我就能进行远距离航行了…”
雪莱自己说时是随意的,只是阿瑞斯听到后,明显表情都明显愣住了:“真,真的吗?”
雪莱:“真的。”
他之前一直都没什么目标,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么难受,也像给别的虫添堵。
但在看完那个“外来者”的记忆后,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不执着于让旁的虫难受,他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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