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还是中长发,面部又是虚焦,其实看不太出来无关,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脸。
但……侧脸的线条是真美啊,那个手是真好看啊。
看图片的时候,江帆就一眼注意到了纤长的手指,当时还觉得这人把手指p太过了吧?看了实况视频下才发现…是真他妈好看!
他当时用的是小号冲浪,也就顺手点了关注。往后猫猫头发什么动态,他几乎都能看到。
他一般隔日更新自己的各种视频和照片,偶尔也会发一些蓝天白天,草地大树之类的风景照,搭配一些简单的文案。
不知不觉,他的关注者越来越多,可以说江帆几乎是看着他那个号起来的,包括他第一次公布幸识账号,第一次更新视频。
江帆还是第一个订阅的,全程没快进的把那一个多小时的视频看完了。
怎么说呢,反正那个视频让猫猫头的关注量一夜间涨了很多,江帆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那个视频来来回回看那么多遍,并且他的注意力还和以前不太一样。
其实虽然都是同一个圈的,但各自属性不同,哪怕看同一个视频,对于视频主角的观察着重点也会不一样。
他也认识一些和他同属性的朋友,从没听过哪个攻方会在看片时会一直盯着片子里的攻方看的。虽然听起来就有点怪怪,但他的确好像不知不觉目光就自动移动到某人的身上了。
猫猫头是介于结实与纤细之间的恰到好处,身材颀长,肌肉线条匀称,莹白皮肤泛着诱人的色泽。尤其是在切换后背镜头时,还能看到他那隆起又凹陷的漂亮背线…
用猫猫头其他粉丝在下面的高赞评论来说,那真是一场视觉盛宴啊。他全程没有说什么很低俗的荤话,但就是有种莫名的气氛…
他讲话很少,几次都是试探性地问对方疼吗?这样可以吗?会不舒服吗?语气温和,声音很好听,酥酥麻麻的…
再后来,江帆用大号关注了他,约莫还是出于礼貌,猫猫头第二天起来就回关了。
互关后第一句开场白要怎么说呢,说什么你好什么的也太老土了吧?这压根不会有什么记忆点啊?说不定他一天收好多条这样的。
江帆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脑子一抽发了一句:兄弟你这图p的挺好的。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只可惜没有撤回功能,他只能等啊等啊等啊。
那会儿对面可能不在线,那条消息也是搁了两个多小时后才收到的回复:我没p。
再后来嘛,他们时不时聊一些有的没的。
那个猫猫头的防备心挺重的,几乎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现实信息,如果江帆不小心问到,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装死不回。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对他的好奇日益剧增,越来越想看看他现实是什么样的,在约见了几次都没拒绝了,这次居然……同意了?
▼想看铃子sama的《论渣攻们重生以后[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对。】
看着对面带着问号的确认信息,余闻礼还能不知道江帆这是什么意思吗?不就是担心他到时候放他鸽子吗?
回完对后,余闻礼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条——【放心,我不会放鸽子的。】
当时已经六点多快到七点了,要是冬天的话,早就该天黑了,但夏天一向要黑得更晚一些,外头还是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屋里没开灯,光线略昏暗,余闻礼就那么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着,沙发旁倒扣的几个手机屏幕亮着,时不时震动着。
余闻礼手中的手机的状态栏同样也有很多消息,他耷拉下眼皮,木着一张脸划拉了一下满是红点的消息列表。
一些刚加上不久的新好友在问他就是流泪猫猫头本人嘛。有纯粹的激动说自己终于加上他了,还有问能不能看他露脸照的。又或者提一些奇奇怪怪要求的…
而加了有一段时间的好友,在关心问他吃晚饭了没,在做什么,问他什么时候直播的等等,还有把他当备忘录分享自己生活的…
其中两个联系人的消息最多。
具体多少条不知道,但超过了100条消息后,就不会显示具体数目,只会显示99,
这两位就是余闻礼最近打算分手的两位,他们可能是通过所谓的“私人号”找不到他,这才给他的所谓的“工作号”发了很多消息…
看着一连串的红色未接提醒,余闻礼有些烦躁,但并没有回复,也没有拉黑,熟练的点开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这是他每次要和谁分手前的惯有流程:
先冷落一段时间,无论对方怎么发消息,怎么打电话,反正一律不回,也不接。
等一个星期后再回复,回复也不会正面答复,发些似是而非的话,无外乎“你给我的压力很大,我最近心情很糟糕。”“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等等屁话。
与此同时,余闻礼还会装模作样的提出把对方曾经给他送的东西还给对方,并且也真的会寄回去一两个…
寄回去后,再在凌晨发几条仅对方可见的动态,他常用的照片就是余晖渐收的夕阳,或者黑漆漆的房间茶几上一瓶孤零零的啤酒罐。
这样一套小伎俩下来,也就结束了。
其实这些东西完全都没人教过余闻礼,几乎他天生就会,无师自通。他以前忙着应对一大堆人,这种非常消耗脑细胞的事儿让他很难去完整的对自己的过往复盘,
在经历过生死后,余闻礼头一次尝试站在陌生人视角审判自己,大约在回顾了一半以后,余闻礼觉得他应该下地狱。
他午饭没吃多少,晚饭也没吃,但那会儿却一点也感觉不到饿,脑子里不断回放着
()上辈子死之前的那一幕。
那会儿因为事故发生太快,他压根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到底在对着他说什么东西,他满眼只能看到自己不停往外流的鲜红血液。
等现在再度回忆起来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那些嘈杂的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呢,除了被欺骗所产生的恨意之外,还有浓烈的爱意。
正因为爱他,才会那样无法接受啊。
似乎他们应该是跟了余闻礼大半天啊,眼睁睁看着他在几个男友之前赶场子一样的奔波,用差不多的表情说着差不多的话…
“你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说你只是玩玩而已,我还没有那么玩不起,但是你不能这样耍我……你太过分了!()”
…
…
“……………?”
如果说这些全部都是别人寄给他的话,那么还有一些是他要寄给别人的,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两三个打包到一半的快递…
余闻礼是个钻钱眼里的,不止花钱可以和他睡觉,他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打算卖。
虽然刚开始有粉丝提出想购买他穿过的袜子,并且出价还挺高时,他心里非常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癖好的,并直接拒绝了。
后来他想了一会儿,还是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犹犹豫豫的答应了几个。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地址,这些快递他不打算在自己的本来位置进行邮寄,他心里想的要么搭车到别的地方去邮,要么委托转寄。
当然,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现在的余闻礼看着桌子上打包得差不多的快递,突然就不是很想寄了。倒不是对钱没兴趣的,只是觉得这样没必要。
他早些年的时候因为要还债,所以的确很缺钱,一分钱都要被摆成两分钱花,但他现在已经还清了啊…
在他十来岁时,家里的父母都还没出事,父亲也是急切的想改善家境,才会想尝试跟着他认为信得过的人一起做生意。
可惜最后钱没赚
,
?[,
打底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生了那样的病吧。
余闻礼靠着国家补贴才算是勉强读完了书,出来以后,他满脑子都是赚钱还钱,每个月还一点,每个月还一点…
父亲当年借的钱他已经还完了,但留下的极度匮乏心理却没那么轻易的褪去。他的心态还是早些年的样子,对金钱极度渴望…
【喂?】他在心里对那个奇奇怪怪的系统搭话,【你在吗?】
随着一声类似什么被唤醒的叮声后,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
【…在的】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挑选标准啊…】
他像没骨头似的软趴趴瘫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方枕,看起来像闭着眼睛在休息,实际上他在和那个东西交流。
【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也会被挑中啊…】
那个机械音在三四秒的沉默之后,有了回答,说它暂时没有权限查询这个问题。
余闻礼反正也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期待得到什么回答,继续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保持着那个姿势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余闻礼再度醒来,外头已经完全黑透了,而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他凭借着对房间布局的熟悉,起身越过茶几,走向客厅开关的位置。
随着清脆的一声啪嗒,房间重新亮堂起来,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快十一点了。他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难怪脖子这么不舒服?
余闻礼晃了晃僵硬又酸痛的脖子走向厨房的方向。之前睡前没觉得饿,醒来倒是有点饿了,他想着给自己随便下点面条。
而等水开的功夫,余闻礼又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消息。
那两个他已经冷落了约莫四五天的男友,已经从一开始的不解疑惑,愤怒到说要来找他,再到冷静下来,询问到底怎么了?
按照上辈子的惯例,余闻礼应该再冷落个三天左右才回消息才是最合适的。到那个时候他们的情绪就会变成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那个时候他再回复的效果也是最好。
但他想了想还是解除了两人的免打扰,斟酌词句后,将同一条信息发给了两人。
大概意思就是先为自己这几天的消失而道歉,然后再约他们明天上午八点和九点在同一个商场,不同的楼层处见面。
两边的回复得都挺快的,内容也都差不多的,抛开一些情绪修饰词,反正就是答应了。
明天上午的时间用见他们俩,能在中午前解决就好了,因为他明天中午还要回一趟老家。一个以前给余闻礼父亲借过钱的亲戚女儿结婚,他得去走个过场,意思意思随个礼。
老家也不算远,就在申城底下的一个小镇里,坐车的话也就两个小时就能到吧?等随完礼晚上再回来,休息一下,后天和江帆碰面?
想到江帆,余闻礼的思绪也跟着发散起来。上辈子他一直都觉得江帆是自作聪明,到最后那
()一刻才发现他远比自己想到还要蠢。
他鱼塘里养了那么多鱼,只有江帆这条是自己主动跳进来的鱼塘的,同样,他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真面目,依旧态度如一的鱼。
甚至…江帆还曾经帮他打过掩护。
有两次还是三次,因为两个男友的时间挨得太近了,余闻礼没有正常理由走不开时,江帆就会打电话,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支走。
而江帆和余闻礼只是朋友而已,所以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虽然每次打完掩护后,江帆都会调笑几句,例如怎么样,还是我这条鱼好养活吧?又或者你看我今天帮了你,你下次是不是得多陪我一会儿之类的话。
这种类似的话在余闻礼认知里就是在开玩笑,哪怕江帆经常说些很不着调的情话,但他真的始终没觉得他能有多喜欢自己。
直到死那会儿,江帆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他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他说求求你了,不要睡,不要睡…
好慌乱,好慌张,哪怕只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他的在意。在救护车赶来的路上,他还试图用体温为失血过多的他回暖。
也是那会儿,余闻礼才迟钝的感觉到,好像…他之前都不是在开玩笑诶,好像我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分量诶?
思索间,锅里的水开了。
沸水的咕噜噜声拉回余闻礼越来越远的思绪,他回过神,戴起一旁的防烫手套揭开锅盖,往里头下了一小股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