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低低的笑声。
“阿泽睡觉怎么这么规矩,
像个小学生一样,
手还放那么板正…好可爱啊”
下一秒,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觉,不过很快又一触即分。
跟着就是床榻一些细微的窸窸窣窣声,推测应该是床边的衡青轻手轻脚下床,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门。
躺在床上的周应泽心里还想着衡青到底要去做什么的时候,厨房那边传来了隐约的煤气灶被拧开的打火声。
周应泽:“…………”
留宿后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然而第一个早晨,他们两个面对面吃着早餐…
周应泽那会儿是一直有听着厨房里声音,在听到一阵滋啦啦后,一阵香气扑鼻的黄油香从厨房飘了过来。
他闻着香味走厨房外面时,一眼看到衡青正在背对着他在厨房里给做早餐。他当时穿着一件背心,一条宽裤,腰间系着一条米色的围裙…
这些都不是吸引周应泽目光的原因,周应泽都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横青的脖颈上移开…
明明昨天晚上衡青脖颈处的淤青还没有那么严重,记得只是一层浅紫,在经过一夜之后淤青已经逐渐有些骇人的深紫。
但衡青本人好像不觉得自己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淤青有什么不对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能哼着歌。
在注意到身后周应泽的醒了,衡青还转身若无其事的对他笑:“你起来了?应该还有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洗漱吧?等洗漱好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衡青的声音听起来比昨晚还要嘶哑了。周应泽虽然不是医学专业的,但他也能推测出衡青的声带一定受损了。
并且他明明昨天晚上还差点死在自己手里,但今天…
衡青正在煎鸡蛋,在不是很熟练的将平底锅里的鸡蛋翻了一个面后,扭头疑惑的看向依旧还站在原地的周应泽: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难不成今天才突然发现小爷我很帅?”
周应泽对这种挑眉挤眼的耍帅并不感冒,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没什么。”
现在还能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贫嘴,看起来他本人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啊。
不过他不在意,似乎也正常?毕竟前段时间他哪怕在回忆起上辈子死在他手里后,也并没有在意这个啊。
反而看起来还…很开心?
那天早晨,在和衡青一起用过早餐后,差不多是七点十分的样子,周应泽也一如往常般自己开车去学校上课。
出门时衡青非要和他一起去,而周应泽也懒得说什么,只是在临近开门时,瞥了一眼衡青脖子上的更加明显的淤青,提醒他:“你不拿什么东西遮一遮吗?”
“我为什么要遮?”衡青挑眉,一副不怎么理解的样子,随后也不知到底想到了什么,面颊竟泛起一丝丝兴奋的红晕。
“这是你给我留下的痕迹,是爱的证明诶,我还想要好好的留着呢,为什么要遮起来
啊?”
衡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仿佛不能理解为什么周应泽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此,周应泽沉默了几l秒选择当没听到。
周应泽住的地方离任职的学校很近,平时如果不堵车的话,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堵车的话也不超过二十分钟。
那天不怎么堵车,从家里出发到抵达学校也不过才七点二十五分左右。
那会儿学生们已经吃完早餐,跑完早操,开始上早自习了,车子一开进学校就能听到班级里传来的各种朗读声。
周应泽只是科任老师,不需要去监督早读,只需要在八点之前抵达学校就行。
之前他都是七点四十分左右到办公室,但那天因为有衡青给他做早餐,为了节约了些时间,故而他比平时还要早到学校。
将车停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周围一片静谧,周应泽一面低头解开安全带,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一面冷不丁的开口询问:“对了,你回望京做什么?”
衡青一愣,可能没反应过来,他们前面还在聊中午吃什么,这一会儿又开始聊到他回望京的事儿:“……嗯,家里的事儿,我妈生病了。”
“哦。”
作为好几l年的舍友兼朋友,衡青家里的事儿他也是了解一点点的,大多都是以前的衡青和他说的。
比如他妈妈有精神方面的遗传病,一直在疗养院里休养,再例如他父亲在外有好几l个小三和私生子他都知道得很清楚。
他以前还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和周应泽说他小时候被请的保姆虐待过。
这事具体是真是假周应泽也不知道。
毕竟衡青当时说这事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很沉重,很悲痛的样子,反而是笑着说的,就像随口说了一个别人的玩笑话一般。
这种没有代入感的旁观者叙事角度,也很难让人相信他说的其实是他自己的事情。
“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衡青看了看周应泽的脸色,立马跟着又补充道,“也不用三天,其实我觉得两天也行。”
周应泽应了一声,拿好东西下车了。
抵达办公室后,周应泽一如往常般先是开窗通风,再简单收拾桌面卫生,最后坐在办公桌前预习下节课的教案。
而他在做这样琐碎事宜时,从始至终,都能明显感觉到有一道若隐似无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在移动。
这道目光不仅没有让周应泽的情绪变得多糟糕,反而让他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下周就是国庆放假了,那几l天不仅老师们在讨论放假的相关事宜,学生们看起来也期待得很啊。
周应泽上课时没收了几l张传来传去的小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都是在讨论到时候放假了,要去哪里玩…
“我是不是说过,上课不要搞这些,你下课搞这些我都不管的…”
周应泽的表情没有了平时温和好说话的模样,他把
收上来的几l张纸条以及基本课外书摞在了一声。
“…下课自己去你们班主任那拿啊,跟我在这说没用啊。”
说完,也不顾身后一片哀嚎,周应泽径直走出了教室。
周应泽的确是老师当中比较好说话的类型,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在他的课上无视课堂纪律。
该平易近人的时候,他就很平易近人,该严肃的时候他也不会嬉皮笑脸。
这个微妙的度,周应泽一直把握得很好,既不会让学生对他毫不尊敬,也不会让学生觉得他很严肃。
以至于他带的这三个班当中没有物理成绩很差的,也因为成绩还不错的关系,上个季度他还得到了一笔奖金呢。
虽然并不多。
在没有晚自习的情况下,周应泽一般是下午六点到六点半左右下班,而衡青的消息是在五点五十左右发过来的。
那会儿的周应泽正在办公室里看之前在课堂上没收的漫画书,刚把第一卷看完,还挺有意思的。
手机响了,他摸出来一看,预料之中,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两条消息,一条是彩信,一条是文字消息。
彩信是他用高清设备拍下了他刚才捧着漫画书笑的模样,不说别的东西,就构图来说还挺好看的。
玻璃窗里的戴着眼镜的清俊青年正在翻看着什么,虽然看不清他在看什么,但唇边的笑容拍得很清晰。
前景郁郁葱葱的大树,乃至玻璃窗上的蘑菇倒影都让画面多了一丝丝静谧,氛围感,光线光影,构图还是挺不错。
更重要的是拍照人的情感。
周应泽点开看了一下,通过拍摄的角度就大概知道了他在什么地方。并不怎么近啊,中间起码搁了好几l栋楼。
啧,他这么该去做侦察兵。
——【刚才在看什么呢。】
——【漫画书。】
周应泽刚把漫画书的名字发过去,在对方后来的信息还没发过来之前,又飞快补充了一条:【刚才你不在,去哪儿了?】
——【去接了一个电话,处理了一点事。】
——【哦。】
——【下次一定提前跟你说。】
在其他人的眼里,那是衡青已经离开的第二天,但实际上他本人并没有走,还正和他紧紧相拥着。
新换的空调被前两天才刚刚清洗过,闻着带着一股子淡淡柔顺剂的味儿,背后紧紧贴着的皮肤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这些很容易就让周应泽有了一丝丝的倦意。
衡青:“…应泽”
周应泽:“嗯。”
衡青:“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周应泽:“说。”
衡青那会儿把下巴抵在周应泽的肩膀窝里,说话时的潮湿的热气正好喷洒在周应泽的耳边。
他耳朵处由于皮肤很薄,所以稍微有一点点敏/感,这点几l乎没人不知道,但他那会儿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瓮声瓮气的应答了一声:“嗯,你继续说。”
“就上一次,你以后是…怎么样了,”衡青问的还是有点犹豫,“当然,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就是随口问一下,并没有很想知道的意思。”
周应泽很快就听明白了对方口中的上一次指的是上辈子,他上次想起来以后的反应不算很激烈,以至于周应泽都有些忘了衡青也记得他们之前的事啊。
“我上次啊,挺好的。”周应泽顿了顿,“我完成了最后一件事后,很开心啊,然后就一直四处旅行呗。”
“…没了?”
“嗯。”周应泽终于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衡青的嘴,“…别对着我耳朵吹气,很痒。”
如果之前那几l下可以被解释为无意的,那后面频繁的动作就只能是有意的脸。衡青绝对知道他耳朵比别的地方要薄弱些,刚才肯定是故意的。
“你之前肯定在撒谎……”衡青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周应泽的侧脸,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丝哀求,“应泽,你告诉我真话吧,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应泽:“……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