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唯恐你出了什么事。那地方是你能进的?一个不小心,你脑袋都没了!还有你二姐,她到底是患了什么失心疯!这可是陛下赐婚啊,她怎么能如此任性!"
眼看大姐越说越气,都要气背过去了,晏无忧赶紧上前两步,熟练的把一旁丫鬟晾好的凉茶递给二姐姐,面上笑嘻嘻道:"大姐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不是,二姐还没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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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的三个姊弟中,大姐晏无愁最像娘亲,性子急促,颇有些手腕。这点在她嫁去夫家后,不久便拿到了管家大权,并还把那边的后院打理的仅仅有条就能看出来。
二姐晏无恙性格温和恬静,不争不抢,一手女红极好,说话温温柔柔和声和气,大家闺秀四个字说的就是这样的。
作为最小的三弟,晏无忧在京中是非常有名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什么最擅长呢,勾栏听曲,插花弄玉,喝花酒,斗蛐蛐,赌钱投壶这些最擅长。哦,还喜欢画一些小人图…
三个当中,只有二姐晏无恙最乖,最不闹事。谁成想呢,最让人省心的二姐现在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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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找到,不知道她躲哪里去了。"
晏无愁已是嫁出去的姑娘了,现在竟还操心着娘家的事,她看着自家现在穿得不伦不类的弟弟,胸口又开始发闷了。
“你现在可怎么办啊?你这样又能瞒多久啊?那个将军我在这两天打听过了,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人啊。你……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我怎么和娘亲交代?"
晏无忧:"..
又来了,又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晏无忧回头一看,是老爹进来了。蹑手蹑脚进屋的贤亲王一进来便对上大姐的怒目而视的视线,顿时有些挂不住脸…
“这个…无愁啊,爹当时是没法子嘛…也想过随便找个丫鬟塞进去,可当时宫的人也跟着来了啊…"
贤亲王关上门,赔着笑对自己的大女儿解释,"你知道的,他们是认得啊…要是随便找个人,那不当时就露馅了?"
晏无愁也知道,但还是气:
“我当时就说让你早早把二妹配人,你偏偏由着她,听着她,等她等什么心上人?你看等到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姑娘二十一了还不许人?陛下能不起疑吗?"
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的,晏无忧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哪怕身上还穿着裙子,但还是习惯性的跷着腿。
晏无忧:“现在怎么办?”
晏无愁:"……
贤亲王:.....
现在二
姐没找回来,那便只能按照之前的法子了,晏无忧遥遥的朝着他爹探出手:“药呢,给我。"
他爹脸色顿时又讪讪起来:“那个……我儿,恐怕委屈你得再多坚持几日了,就…出了点事。”
一听这话,晏无忧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看向脸色更铁青的大姐,又看看心虚得不敢对视的老爹。
晏无忧眉头一跳,声音虚弱:"…说吧,还有什么事?"
火
晏无忧知道事情一定有点严重,如果不是这样,大姐不会把身边的奴婢都屏退,只留下签了死契的夏桃。
最后连夏桃都被叫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可想而知,这件事是多么的重要。他知道很重要,但没想到会这么……在看着他爹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晏无忧只感觉眼前一黑。那是什么?玉玺?!
短短几息的功夫,晏无忧连自己死后埋在哪儿都想好了。他手软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久好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竟然,竟然敢私藏…"
晏无忧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谁听到,"这哪儿来的,想不到你还有此等野心,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晏无忧目光呆滞的看向大姐,心存侥幸:“你说这事儿让他自己去自首,我们能活吗?”
大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不用说也知道,这当然不能活,谋逆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
一旁的贤亲王也哭丧个脸:"这我哪儿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我书房里的…"
又过了一会子,晏无忧冷静下来了,他把目光从那个红木盒上挪开,生怕多怕看一眼,小命不保。
上辈子他只听说有人在他家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具体那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看着那玉玺,他算是明白了。难怪啊,陛下会如此震怒…晏无忧冷静过后还是相信他爹的,他没这个野心,也没这个胆子敢私藏这样的物件。
更何况,仔细看那玉玺做工甚是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假货。不过这问题也不在于它假不假,而是它不该出现在贤亲王府里!!
这东西出现在府中,
就只有一个可能.…
/>大姐显然也想到了,面如死灰:“是栽赃陷害,就是不知道谁如此狠毒,不止要我们几个的命,这是要贤亲王整个—脉就此断绝啊…"
大抵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在大姐和爹还沉浸在诛九族的阴影中时,已经被流放,也已经体会过诛九族的晏无忧反而是最先冷静下来的。
"然后呢,我能做什么?是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晏无忧说完自己都否定了自己的法子:“不行不行,人家能送一回,就能送二回,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行不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目前只能找出幕后黑手..可是…"
到了这里,晏无忧卡住了,可是怎么找?怎么做?他也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啊,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股死寂的气氛在那屋中蔓延。
大姐是知晓自家弟弟有几斤几两的,他一向只知道享乐,是不爱理这些事的,现在能够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果然是遇到事长大了..
欣慰之余,晏无愁又瞥了一眼贤亲王,咬牙切齿道:“爹,您再好好想一想,这东西到底是何时出现在府中的…还有,王府现在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了吗?"
贤亲王赶紧应答:“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发现以后我就多叫了两班人,夜里也守着。”
晏无忧知晓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他突然又想起他爹之前的话:“对了,你为什么说让我继续留在将军府?"
贤亲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晏无忧:“我儿在将军府中待了三日,可有发现什么?”
晏无忧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因为我担心被发现什么端倪,所以平时里不怎么在他府中走动,也不是很了解,不过……郁川这两天好像真的很忙。"
贤亲王接话:“那就对了。”
火
虽然不少人提到郁川都说他的什么新封的将军,其实也不算新的,他当上将军也有大半年了,在这之前几乎很少入京,都是镇守在边外。
一来为了防止贼寇入侵,二来也是为了替陛下看住外头的动向。
但他这次入京后,居然罕见的待了十来天,虽然很快又有赐婚的由头
下来了,但这其实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晏无忧:"你是说…"
贤亲王:“是了,我怀疑于此事有关,但我和郁将军实在是不熟,我将才在前厅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硬是没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风声…"
就他爹这个脑袋能从郁川那里探出什么口风?晏无忧突然想起以前他娘亲就经常说他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会儿他有点领悟到了。
"爹,你刚才是怎么和人家打听的?这不是打那个什么,惊什么蛇吗?"
大姐也就是个妇人,如若不是本身不便,不然她都恨不得自己上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忧啊,刚才这些我和爹都已商量过了。陛下一向最是放心郁将军的,如果陛下真对咱们有疑心,郁将军那肯定是知晓的,现在就是…"
晏无忧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