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下铺舍友的闹钟响了,他迷迷糊糊按掉,没一会儿,斜面对又传出铃声。
“邓麒麟,你他妈赶紧把闹钟关了,吵死了,你听不到吗?!”
说话的是裴君泽对面的舍友。
他好像姓周来着,全名不记得了,而他口中的邓麒麟是斜对面的舍友,本名好像叫邓麒,宿舍里其他人会叫他邓麒麟。
邓麒算是宿舍年龄里最大的,是宿舍里的舍长,也是自认为的老大。
宿舍虽是八人寝,但有俩本地的,几乎不住宿舍,剩下的几个和裴君泽的关系也都还不错。
外面渐渐吵起来了,不知道谁穿着拖鞋踢哒踢哒的在下面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有各种物品被翻动的声音。
——真吵啊。
“哎,你们看群消息了吗?学生会要在午休时间检查宿舍卫生!”
没一会儿,裴君泽感觉自己的身上的毛毯被谁拉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过去,正是之前声音特别大那位周姓舍友,此刻他正讨好的冲裴君泽笑:
“裴,裴哥。那个…中午要检查宿舍卫生,我有点急事,你能帮我替一天呗。行不行,下次我替你。”
上辈子有这个事吗?时隔多年,裴君泽早忘记自己上辈子答应还是没答应,他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太好了,裴哥,太谢谢你了!”那位姓周的舍友感谢完裴君泽后,急急忙忙出门了。
邓麒去食堂了,身为舍长,出门时还是习惯性问了一下裴君泽要不要给他带点早饭回来。
“不用了,谢谢你。”
面对他如此礼貌,邓麒有些意外。他记得裴君泽一直不满意宿舍分配,一心想换去新校区宿舍来着…
平时和他们的关系吧,也就淡淡的,住一间房,但也不怎么说话,今天又帮人替卫生,又和他道谢的…
转性了?
邓麒疑惑的想着。
宿舍的几个舍友们陆陆续续离开后不久,裴君泽没有在床上躺多久,很快便开始下床打扫起了卫生。
收拾凌乱的桌子,把上面的垃圾收好,擦拭干净。扫地,拖地…
在放空大脑专心致志做事时,他压根就没怎么关注外界的时间流逝。
所以也并没有觉察司谦到到来,还是等他提着一桶污水去卫生间倒掉时,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影。
裴君泽抬头看去,看到一个男人正懒散的依靠在他们宿舍的门框边缘,手里好像还拎着什么包装袋。
是司谦。
迎着光的男人身上还有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他说:
“君泽,我听你舍友说,你都没吃早饭,这怎么行呢?我给你带了点海鲜粥…”
裴君泽看着司谦就这么熟练的走进他的宿舍里,把手里的袋子准确的放在属于他的桌子上。
“君泽,你怎么了?”
男人走到裴君泽面前,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今天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止没睡好,是一晚上没睡呢,裴君泽能感觉眼睛酸胀,不过他还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红血丝。
那会儿他的目光就一直追在男人身上,他都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司谦如此鲜活的样子了呢?
太久,太久,太久了。
其实上辈子在司谦死后,裴君泽有一直戴着他送的结婚戒指,时间久了,又一直没什么对象,还被不少人感叹过他的深情。
不过他这不是什么深情,单纯因为多疑罢了。他没办法相信别人,自然也不敢和谁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偶尔会梦到司谦,又他追着他复仇的片段,也有他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说什么话的画面。在那些画面里,司谦眼神黏糊糊的在撒身上停留,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说来也可笑,每次醒来以后裴君泽都会一个人呆很久很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习惯?
——人可真是犯贱的生物啊。
而那会儿大抵是一晚没睡,裴君泽的脑子有些迟钝,恍惚中,眼前场景和上辈子的梦境诡异的重叠上了。
他缓慢的一步步走近司谦,将面前的男人轻轻抱住,无比疲惫的把自己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来了。”
“嗯?!君…君泽?!”
头一次被裴君泽主动亲近的司谦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半晌才缓缓落下。
“怎么了?”司谦的声音微微颤抖,“君泽,你跟我说说,好不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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