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跟她碰了一下,出言笑谑:"那倒也不用,男欢女爱的事,何必搞得像拉帮结派。我是贪图美色,别介意我说话直,你也不是什么贤妻良母的性格。将来要是和郑玉成真的走到一起,不如干脆功劝他,搞个开放式婚姻?到时候叫上我,说不定咱们还能玩到一起呢。哪怕搞多人行,也不是不能试试,你说是不是?”
一群人哄笑,说他下流,却无人再注意他送游艇那个陈家公子是谁。
不知不觉,墙上的时钟已将近凌晨。
陈文港看也看困了,连摄像头前喝酒那些人都一一散去。
霍京生始终没回来放他自由行动,陈文港心生直觉,突然看了看包厢门。
再次过去拧了下把手,不知什么时候,锁已经被打开了。
好似告诉戏看完了,接下来随便他自己去哪。
陈文港关了灯,出了门,如孤魂野鬼般行过长长的走廊。
他找到还在运行的扶梯,一层一层下楼,一路也没遇到何宛心或者其他客人。
这个时间,似乎酒庄本身都已睡沉。陈文港头一次来这个地方,乱逛许久,始终不见出路。大部分工作人员也都下了班,他一连巡视几层楼,都没找到还有人值守的柜台。
最后倒是意外摸到了刚刚摄像头监控的位置。
这里的照明主灯也熄灭了,人走茶凉,空空荡荡。
比起刚刚一群人乌烟瘴气地喝酒,此时反而可爱。
他凑上前,在绿萝后面找到那个隐蔽的针孔,用脚踢了下花盆,绿叶将它的视线堵了。
陈文港挑霍念生坐过的地方坐下,过半晌,才在黑暗里摸出手机。
霍念生正有一眼没一眼看俞山丁咨询医生发来的资料,关于焦虑症和惊恐仰章碍的,突然收到陈文港发来的定位,显示距离只离他200米。他稍微一愣,联想到霍京生反常的表现,很快反应过来,似乎已猜到什么,眯了眯眼,把电话打过去:“文港。”
陈文港问:“方不方便来接我一下?”
r/>霍念生道:“你在那等等。”
想了想又说:“别怕。”
陈文港并不是怕。霍京生连他的手机都不知道收,或者没敢收,他一直带在身上,真要害怕刚刚就报警了。他怕过很多东西,唯独不怕黑。黑暗是遮掩他的庇护所,让他有安全感。
五分钟不到霍念生重新下了楼。
他到的时候陈文潜安静坐在那,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像一樽思考者,沉默地在想什么。
周遭都是暗的,唯有上方光线聚合成一束,像舞台追光将陈文港打亮。他柔和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像某种白瓷或玉石一样光滑的质地,毫无瑕疵,但缺了血肉温度。
匆匆的脚步放缓,霍念生走向那束光。
不知为何,他仿佛记得经常看到他这样藏在黑暗中静默无言的轮廓。
白和黑吞没了所有色彩,他内在的那个世界总是紧紧地封闭着大门。
偶尔悄悄露出一条缝隙,霍念生得以向里一窥,也只能看到一座黑白的牢笼。
霍念生看了眼摄像头藏匿的方向,率先开口:"我说霍京生最近一直在鬼鬼祟祟拍我,是打算干什么。”
他在陈文港身边坐下,搭着他的肩膀调侃:“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还会着了道?”
陈文港拄着下巴,看着他:“他想让我看看你背地的一面。机会又不多得。”
霍念生笑笑,包裹住他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