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辛珊思凝眉。
“咱们防着点吧。”黎上躺下,侧身贴上珊思,将她们母女纳进怀。
还是他思虑周全,辛珊思等久久吃饱了抱起她,翻了个身,将小家伙放到中间。
黎上返身挥灭床头柜上的灯,手覆上轻拍小肥丫的那只柔荑上。
两人气息很近,辛珊思感受着他掌心的燥热,脸上发着烫,心却异常安稳。枕着他的臂膀,又拍了拍久久,待孩子睡熟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黎上倾身过去,亲吻了下她的额:“睡吧。”
轻嗯了声,辛珊思却没合上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房内虽暗,但双目适应后能将他看得清楚。到现在她都不甚清楚,黎上怎么就上了她这艘船?说是因为孩子吧,这人在给她接生后不但一点没疏离她,还黏上了她。
她有感知,黎上跟她处,没用什么坏心眼。抽手,抚上他的脸,掌心轻蹭他下巴上生出的硬茬。
黎上由着她,一根指塞进小胖丫的小爪子里。小爪子立马就握住了,他享受着此刻。
辛珊思笑起,轻声细语:“黎大夫,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呐。”
“不敢不敢。”黎上侧首亲吻了下她掌心:“日后在下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娘子多多指点多多包涵。”
顺杆往上爬,这人最会。辛珊思揪住他颊上的肉,拧了拧:“谁是你娘子?”
“你啊。等你忙完茶庄的事,我肯定是要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的。”
一夜平静,次日久久醒的早,伸个懒腰将她爹娘蹬醒。黎上手刚摸上她的尿垫,滚烫的热意就来了,不禁发笑:“坏丫头。”
辛珊思打了个哈切,拉了床尾的藤篮来。
黎上看小肥丫眉头蹙起在鼓劲儿,就知她要拉臭,让珊思先别动。很快,味道来了。等小丫头开始撅动身子的时候,辛珊思有意捏起鼻子杵到她眼前,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好臭呀,久久臭臭的…”
黎久久似看出自己被嫌弃了,嘴一瘪哇哇哭。
“哈哈…”黎上抓起姑娘的两条小肥腿,用脏了的尿布给她擦干净,下床出门去楼下厨房拎了热水回来。
黎久久被她爹捯饬清爽了,拱她娘怀里吃着奶。
夏日的天亮的早,辛珊思喂完孩子洗漱后便将行李归拢。早饭没在楼上用,一行将东西装上驴车,便在大堂坐下了。
来囡寨口,尤大肯定要赶早去小钱街喝碗猪肺汤,这楼梯才下一半,瞧着大堂里坐着的几人,跟见了鬼似的两眼撑老大,没留神一脚差点踩空,稳住身一步三台阶跑回房将尤小拉起:“快快,黎上抱娃了。”
“啥黎上抱娃了?”尤小困得眼都睁不开,甩开他大哥,翻个身继续睡。只才两息,眼皮子下珠子动了,他招手:“等等,你说黎上抱娃?”双目一睁,拽了袍子,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尤大两手叉腰,冷哼了一声,跟上去。
尤小连楼梯都不想走,翻上栏就要往下跳。站在柜台后的朱贵和,抽了他的断魂刀出来:“给老子走楼梯,不然今个你的腿就别想留着了。”
“冷静冷静。”尤小忙下了栏。
辛珊思磕了个咸鸭蛋,剥去半边壳。
“你吃蛋黄,蛋白咸我吃。”黎上将他闺女的小披风围好,拿起筷子夹了条鳅鱼放到珊思碗边的小蝶中。
看了眼咚咚跑下楼梯的中年书生,辛珊思把蛋黄掏了,蛋白放到黎上碗里。
尤小跑到桌边,尺剑端着碗站起将他拦下。
“你让让,我就瞅一眼。”隔着个人,尤小踮脚伸脖子地往黎上怀中襁褓望。
尺剑跟没听见一样,一口粥一口小鱼,连鱼骨都不吐一根。风笑警告似的瞥向尤小:“声放轻点。”
确定黎上抱着的真是个小活人,尤小有点酸:“黎大夫,这是你家娃,你成亲了?”打量起桌上唯一的女子,心里更不好受,“媳妇挺标致,不会又是你强取豪夺来的吧?”
强取豪夺?辛珊思转头看向左。黎上回视,说:“吃饭,这人有病,我一会给治治。”
什么?尤大一把抓住他弟,就往外:“黎大夫,尤小这是心有郁积,我带他出去散散喝碗猪肺汤就好了,不劳您动贵手。”
“别拉…”尤小想挣开他哥。尤大松开他,抬手就赏了他一爆栗子:“上回被他坑了四千六百七十八两银,这回你又想给他送多少?”
“尤大,多少年兄弟了,我早发现你这人又虚又假。刚若不是你上楼给我拉起来,我会被朱贵和和黎上威胁吗?”
“谁昨晚上想了一夜黎上,夜里说梦话喊的都是黎上。”
“你闭嘴,我想的是黎上身上的奶味,可没想他的人。”
“那他娶没娶媳妇有没有娃,关你屁事?”
“尤大,我喜好啥女子你会不清楚?再胡说,咱们兄弟现在就割袍。”
就着逐渐远去的吵架声,辛珊思三两口喝完碗里的八谷粥又添了一碗。他们吃好,还打包了五斤酱驴肉。
带着捆蒲草上驴车,辛珊思发现车厢尾已经拉上绳,绳上还挂着十来只衣架,问坐在辕座上的黎上:“尺剑弄的?”
“嗯,把门关起来一扇,早上有点凉。”黎上赶着驴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