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说他虚以蛇委,陪笑陪酒陪人谈生意,他会心疼,可怜他那时候受了不少罪。
周麟说他有所成就,有人来上赶着巴结他,他会好笑,还是个小孩脾气,那句话叫啥,你当年理都不理我现在让你高攀不起,幼稚但是又觉得他这脾气就这样,怪可爱的。
周麟说,人这辈子是自己的,能享多大福就要受多大罪,各人造业各人担,各人因果各人尝,他点头,同意这句话。没有不努力就得到的成功。
周麟说,我不需要树洞垃圾桶,不需要亲情手足,我不信任任何人,我自己消化了压力,我自己承担得起荣誉。
他一直都是自己陪自己玩,自己哄自己,自己消化这所有一切负面压力,累吗?周麟,你辛苦吗?
为喜欢的人有这个性子脾气而骄傲,也为他有这个性格而心疼。
这些年了,他一直一个人,好的坏的酸甜苦辣都自己消化了,他累极了心里压力大了会梦游,他喝多了会大吼骂人,他做恶梦了也只有自己抽根烟换个地方继续睡。没有人知道,私底下的周麟是什么样子。
贺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或者说,周麟不需要安慰。他想明白了,自己那些表面肤浅的话只是让他感到好笑。太空了,语言这时候只是很空,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任何专业知识,任何分析其他病人的心理医生态度,他都用不上。
此时此刻,他只是贺廉,爱着周麟的普通男人。
心疼,骄傲,各种滋味都在心里。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心理医生和别人恋爱也会站在客观角度去分析,其实不对,不是心理医生第一反应站在客观角度把自己当成第三者,而是爱的不够深。真的爱一个人,什么专业什么课题什么学位那都是假的,情绪,思绪,心,大脑都是随着所爱的人去转的。
感同身受,似乎自己就站在那个小孩的身边,看着他跌倒爬起来,看着他自己和自己玩,看着他酒醉呕吐和别人尔虞我诈去勾心斗角的时候还在微笑。心痛如绞,想伸手去拉他一把去和他说句话,都不行,只是感到心痛。
真的不该去怨恨周麟的父母,还是愤怒他们的不闻不问。不该去记恨那些官场上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太过分。
此时此刻,贺廉才知道,他爱周麟,爱到心疼。
贺廉拿走他手里的烟,伸手把周麟抱进杯里,狠狠地拥抱住。
“干嘛?我大的不需要抱抱了。”
周麟还沉浸在自己的话里,想着自己的事情,却被贺廉一把抱住。
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不要抱得这么紧,肋骨都被嘞疼了。下巴卡在他的肩窝,整个人都贴进他的怀里。
贺廉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怀里。低头,在他的脖颈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深呼吸,抱紧。
“喂,你别趁机耍流眠啊。”
亲什么亲,亲脖子干嘛?再敢亲,宰了你信不信?
“周麟,我会一直在你的背后,你累了,倦了,倒下去不用担心摔倒,我会把你接住。”
不会分享你的荣誉,你站在高处会很高兴。但是,风吹雨打你有倾斜的时候,会伸手扶住你。在你累了想下来的时候,把你抱住感受温暖。
“沙发啊。”
“恩,你的沙发。”
周麟不在挣扎,想了想,笑了。伸手拍了拍贺廉的后背。
“你还是很累的工作,又要做我的情绪垃圾桶,又要做我的沙发,你几乎是家居用品了。”
“只要你需要,做什么都行。”
贺廉慢慢的松开周麟,看着他的浅笑,摸了摸他的脸。
“我就希望你露出真心的笑。”
能不能让这个疲惫的孩子过得开心些?这么无负担的浅淡的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