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则也没闲着,拿起家中的人口簿子开始熟悉。
这名簿出自冯妈妈之手,何人何时因为何事进府,都记载的十分详细。
前头姜穗想的是把这些人中不省心的全部赶走,看完后她转变了想法。
这些来投靠的亲戚大差不差,早年都是确实遭过灾的,除了章姨母算是血缘亲近的,其余人则是都已经出五服了,有些甚至都不是姓郑的!
王府的衰败不是一日两日了,知情识趣的早就告辞。
现下还滞留的,已然在王府待了长则两年半,短则一年的时间。
章姨母上蹿下跳的,固然惹人厌烦,他们这些人难道就能干净了去?
分明就是没存什么好心,占便宜没够。
不然若只是章姨母独吞管家的油水,至于因着一对金镯子心疼成那样?
这些躲在暗处的人更恶心,才是内宅不稳的根本原因,若不把他们齐齐送走,今儿个有个章姨母,明儿个还有个王姨母、李姨母。
而且还必须得快,一百多张嘴每天可都要吃喝的!郑太妃给的五百两经费每天都在燃烧!
第二天,在厢房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中,姜穗开始分批接见几十个府中的下人。
该说不说,这些人的整体素质超出姜穗意料的好。
细问了,才知道这些人都是镇安王府开府的时候,容慎亲自挑选的。
他们对府中乱象不满久矣。原先他们也不过要伺候府里两个主子,现下内宅住了一百来号亲戚,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可想而知增加了多少工作量。
看姜穗这王妃名正言顺地开始管家,他们只有高兴的份儿,并没有冒出什么刺儿头,需要杀一儆百的。
如此过了七日,方嬷嬷在双手并用的情况下,对完了王府今年的账目。
合上最后一页账簿,她呼出一口长气,道:“明面上不对劲的账不多,三个月也就合计出三百两左右的错漏。但肯定不止这些,还需要查查暗账。”
所谓暗账,说白了就是货不对板,价格虚标这些。
比如采买的是普通的小鸡蛋,造册的时候就写是大鸡蛋。
东西是同样的东西,价格却能差出一两文钱一枚。
鸡蛋这种东西,在农家算是好东西,在王府里那绝对算不上稀罕物,王府里那么些张嘴,一天就能消耗掉数百上千个。
一个月光这这一
项,就能相差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